“今日之事如此奇怪,我倒是觉得皇后真是那被冤枉的。”
思达扎娜莞尔弯起嘴角:“我是出于情面才想帮你找人,你可千万别着急给我戴帽子。”
苍凌回之一笑:“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算不是坦诚相见也不可背后捅刀。”
思达扎娜:“我知道。”
苍凌捏起外衣往里拉了拉,“公主可要看清了,苍某的的确确是那睚眦必报的人。”
等人走远思达扎娜身后慢到的北戎侍卫哼嗤道:“主子何必服软,那周祈远有眼无珠这小子搅乱我们的计划,没把他一块弄死算便宜了他们。”
思达扎娜给他一个眼神让他闭嘴,“苍凌不足为惧,那赤风军呢?靖北侯一家就只一个嫡子,未来爵位是他的兵权也会是他的,三哥想跟平南候套近乎我可不想输这一局。”
两三批人群分头寻找,跟苍凌的三个北戎侍卫以敏捷的反应力找出一道隐蔽在杂草间小道,灌木下边沙土不稳固风轻轻一吹地上便寻不到一丝人走过痕迹。
“公子脚下!”
修安喊出那刻已晚半刻,苍凌已然一脚踩进沙坑,周遭芦苇横生形成沙坑的障眼,苍凌滚下坡心急如焚下徒手抓住能抓住的东西偏偏抓住了长刺的草,这回万念俱灰两眼一闭就是祈祷死干净点,别是成残疾生不如死!
身体不再滚动时他试着爬起来发现双腿还能动弹时兴奋的恨不得大叫一声,苍凌扒开面前杂草往里爬了几寸,眼前是一颗横生的枯树下天然形成的庇护地。
他拖着膝盖从地上爬起,脖颈处忽觉凉快,苍凌垂眼正瞥见一只手握着不知是什么的利器威胁自己。
“大侠饶命劫财劫色都没问题千万不要冲动!”
大侠没有回话也没有收回利器,僵持半晌后脖颈处的利器渐渐上移苍凌本能往后仰头,连拖着死沉的身体往后撤。
苍凌咽下口水拼尽全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鼓起天大的勇气抬眼皮。
月色模糊夜幕淹没,天蒙蒙亮。
熟悉的一张人脸上多了两处划痕,一块在下颚一块在下眼睑处,对方像是完全不认识自己眼里不带一丝温度,利器也不曾收去。
“殿下……你这是?”
周祈远侧首望向苍凌掉下来的方向,须臾后才正眼瞧他。
“你身边的人呢?”
苍凌:“我是摔下来的,他们估计得一会才能找到这儿。”
凉意散去,苍凌见周祈远手里拿的正是一只金簪子,不由衷而叹道:“合着是你设的局。”
周祈远没有反驳,他脸色也苍白坐在地上将簪子收回袖口。
“你何必惹皇后的不痛快,平白撕开你们之间这层隔膜,是嫌自己命长了?”
从周祈远二话不说擅自离开时就开始生闷气,一夜之间又是失眠崴脚又是坠坡先写死掉,到头来发现是自己圣母心对方压根就图个看戏乐呵。
“宇文止回京了。”周祈远抓了把沙土揉在手掌间,“达梦离开北戎起就暗中将人带走又秘密送到京中,我不知道人藏在哪儿了,宇文珩会或者答应结盟或者抢人。”
苍凌无需问这消息确定性,听到这里那股闷气遁逝只剩下担忧,宇文珩若是答应结盟帮助达梦扶三少主争储定会联手将思达扎娜的可能性彻底根除,而周祈远作为思达扎娜倾慕亲指的对象,无论是否成亲为这唯一的可能性对方宁可斩草除根也不会留下祸患,更何况宇文珩向来将周祈远视为眼中钉。
“所以你想通过此事引起陛下警惕打消宇文珩想法。”
“小侯爷能明白我很欣慰。”
气氛缓和后苍凌才觉得浑身酸痛,背部几处又疼又痒怕是擦伤,他揉捏斜方肌要不是环境受限他肯定是要脱光光擦个药。
“这个坡向若没有这棵树加持下边是石堆。”
“殿下这是夸我幸运没掉下去成碎末。”苍凌苦笑,“不过这何尝不是殿下的幸运,若我真摔个稀巴烂殿下年纪轻轻就要守寡,说不定要去北戎那苦寒之地。”
周祈远一把又一把揉着沙土:“小侯爷真会说笑。”
“面生太监是假,脚印也是伪造,那殿下是自己跳下坡的?”
周祈远:“我本要选东边,甩不掉北戎那几个尾巴,戏总要演真些,所以随了他们的愿吸进迷烟,醒来就在这儿了。”
“得亏是思达扎娜身边的人,只是想出口恶气并不想要命。”
仗着主角光环大这么敢造苍凌实在佩服。
“人来之前簪子处理掉。”
周祈远拿出那把金簪像是犹豫什么,苍凌上身前倾一把要拿走结果对方手往后拉开让人扑了空。
“还不是时候。”
苍凌直白问道:“你想做什么?”
周祈远只是瞧着他并没有坦白商量的意思,苍凌放弃抢簪子的念头背靠住土墙。
“我们是朋友,苍某这脚伤和皮肤擦伤哪一个不是因为殿下?”
倔驴!你干嘛这么不信任我!
周祈远无情完全不接受卖惨,果决道:“我不缺朋友。”
苍凌一上火想要骂几句时背后一阵动静转移注意力,探头瞧依稀看见一群禁军装扮的人头在下边攒动,正大嗓门喊着二人名字。
救急如此之快二人跟着黄海卫绕比较安全的土路,在太阳高升之时刚好赶到踏青草场大门,远远望去人头拥挤,阵仗之大让一路编话的苍凌恍然感到脑汁被抽光。
他忍着浑身酸痛完完整整给昭帝行礼刚弯腰立即被刘公公扶起,昭帝示意,太医即刻出列给二人现场诊脉,苍凌抽空悄然给边上直皱眉的苍竹递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