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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梦魇般的记忆（第1页）

娄云娟教授的话就像一道惊雷，轰然炸响在我的耳边！

那些曾被刻意遗忘的往事，在此时忽然就被唤醒。一种名为仇恨的情绪如洪水，瞬间决堤而下。

那一刻，我感觉眼前似乎一拥而上了很多扭曲的画面。

我仿佛重又看到了束缚椅上满身伤痕的自己，心像是针扎一般传来了阵阵刺痛。

记忆被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我被迫被拉入了情绪的漩涡。

一个又一个令人发指的场景如幻灯片般急速闪过，那景象时而似深渊般幽暗，时而又好似魑魅魍魉的集会般毛骨悚然。

而在这段纷繁的景象过后，画面最终定格在了一片血色当中。

我看到了一身血污的自己正握着半截断裂的牙刷，毫不犹豫的将那锋锐的一端狠狠刺入了手腕。

钻心的剧痛在这一刻好像撕裂了时空的隔阂，精准的传入了我的躯体。

我下意识的捂住了手腕，而随着我的动作，记忆和现实也迅速的重叠在了一起。

我的眼里出现了一截布满伤痕的手臂，似是某种丑陋的爬虫攀附其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早已结疤，而随着牙刷尖端的刺入，不少旧伤重又被撕裂，涌出了鲜血。

但是，剧烈的撕痛却没能制止已然失控的自己。

那一刻的我似乎陷入了某种疯狂，一把抽出了牙刷断柄的同时，竟然作势又要再补一刀！

可就在这个恐怖的时刻，一只苍白的手却忽然冲入了我的视野，一把便擒住了我那即将行凶的手腕。

他这拦截动作太过突然，甚至显得有一点点笨拙。以至于他躲闪不及，被刻意削尖的塑料柄擦过了手背，瞬间血涌如注，跟我那斑驳的手腕倒是相得益彰。

我被惊呆在了原地，下意识的想要抬头看一看这位被误伤的勇士是谁？但没想到，眼前血红的画面却是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红影迅速淡化，连带着我那几近失控的情绪一起散了开来。

我有些无措的眨了眨眼睛，可呈现在视野中的却只有对桌那个面无表情的老太。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片刻后，我强压住心头涌动的烦躁，哑声询问。

我本都已经忘记了那梦魇般的过往，甚至不再想要探究曾经的一切，为什么她非要在这个时候，对我说这样的一段话呢？

然而，娄教授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情绪不对劲，又或者说她可能根本不在乎这些。

闻言，她竟无比淡然的回道：“有人希望你忘记这段过去，回归到一个正常人的生活当中，但那只是暂时的逃避罢了！所有跟中心有关的实验体，身上都背负着某个实验项目。你们的余生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促使项目成功，要么就是成为项目试错的牺牲品。”

说到这里她忽然停顿了一下，盯着我的双眼意味深长的又道：“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心远中心的实验项目仅限于在那个封闭的孤儿院吧？你和陆凯之所以能够活着离开那里，不是因为好心人的帮助，而是有关你们的那项实验，它的最终阶段只能在外界进行罢了！”

她的话太过耸人听闻，我听的不禁是皱起了眉头，一个非常恐怖的念头闪过脑海，近乎是脱口而出道：“难道说，血瞳案其实只是你们的一个实验？”

娄教授原本面无表情，但听到我的这个问题后却是重又挂起了她那标志性的笑容，点头道：“没错，只不过那是你们外界对它的称呼罢了！在中心里面，它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心理操纵实验”。”

“这个实验的目标很简单，却不容易被执行。因为它需要通过高强度的心理暗示，让受试者心甘情愿的去执行杀戮计划，并且将所有的罪责拦在自己的身上。我们需要让他认为，所有的谋杀动机都是源于他自己，而非操纵他的那人所灌输。”

“而事实也正如你所见，陆凯在那位研究员的控制下成功分裂出了第二人格。他到死恐怕都坚定的认为，犯下这些血债的根源在于对你的嫉妒与仇恨，而并非其他任何人对他的思想填灌和诱导。他是心甘情愿的，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恪尽职守的完成自己的使命，试图要杀掉你！”

老太太依旧笑的一脸温和，但她话语中所述的整个故事却尽显丧心病狂。

在她的眼中，血瞳案的那五名受害者可能只是为了实验所作出的“一点点”牺牲。而至于被当做了刽子手的陆凯，她也只会为其感到欣慰而非可悲。

我不自觉的握紧了双拳，那种说不出是恼怒还是愤恨的感觉，再度在心间叫嚣。

在这一刻，如果给我说这番话的人不是一个暮年的老人，我觉得自己应该会失控的给她一拳。可面对一个抬头纹深陷的老者，我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甚至可能让本就糟糕的局面愈发恶化。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试图强压下那暴虐的冲动。

然而，娄教授却并不在乎我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缘，继续说道：“其实，你应该感到庆幸的。因为比起陆凯，你原本才是这个实验的首选对象，后来的这些案件也都是为你所量身打造。在中心收养的孩子当中，你才是我们最理想的实验体。”

“你原生家庭的不幸，让你在童年便具备了足够扭曲的人格特点。你那极度的自我，冷漠的情感体验，被压抑的暴力倾向，再加上优秀的学习能力，这些无不都是最佳的杀手人选。所以，如果按照原定的计划执行下去，陆凯根本不会被纳入我们的实验范围。”

“虽然他痛失双亲的经历，以及精神疾患的遗传性是个不错的引导契机，但这样的人成长后更接近于疯子，而不是一个漠然的杀手。这种不确定性对于实验来说不是好事，因此他只能成为你的替代品，而无法完全取代你。从他最后的结局来讲，我们的这一判断也还算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