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欣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和杭麒亲昵地勾肩搭背,他俩本就是发小,又在?海上并肩作战多年,早已成了生死之交的好哥们。
他身穿深蓝色的燕尾服,胸前别着一枚闪亮的徽章,那是沈神赐给他的荣耀。陶欣的笑容热情,眼神里却透出疲惫。
“啊,您终于到了,”陶欣举起手中的酒杯,轻轻碰了碰栗冉的杯子,“我就说,这?场盛宴可?不能少了您这?样的佳宾。”
栗冉微笑回应,但心里知道,这?句客套话像这?场酒会一样,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
“客气。”栗冉说道,低头轻啜了一口杯中的红酒,奢华之下隐藏着深不可?测的寒意。
酒会的其他宾客们也纷纷向栗冉点头致意。
许藐被一群劲装男子围着,他身着华贵的紫色礼服,耳钉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他修长的身姿如同这华贵环境的一部分。
“您总是那么从容自若,多年前就是这?样,真是让人羡慕。”许藐穿过人群,微笑走来,眼神如古井一样深不可测。
“过奖了,许会长,”栗冉依然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在?这?样的日子里,能保持精神的稳定,已经是一种幸运。”
没说两句,面容艳美的男子便贴上了二人,他脸上带着和邪恶物?多次周旋后留下的自信与狡黠。
揭晓昙端着酒杯,挽着许藐,眼中透出几分试探的意味:“听说您最近在?地心过得有滋有味儿的,能给我们这?些老朋友讲讲吗,栗冉将军?”
栗冉笑了一声,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酒杯,液面波动着深红色的光芒。他的微笑带着些许淡然:“昙哥,你?也要阴阳怪气我吗?”
揭晓昙盯了他一秒,噗嗤一下也笑了,冲着许藐道:“我就说吧,我弟不是那样飞黄腾达就忘了兄弟的人,也绝没有外面的人说的那么可?怕。你?看,他还是他,还是那么好相处,好欺负!”说完,还作势要捏一把栗冉的脸,看得陶易夕频频皱眉。
“好欺负只是针对你?吧,要是我们去?冒犯他,他早就翻脸了。”许藐宠溺地看着揭晓昙,又望向栗冉,“你?说对吧。”
“对。”久违的感觉让栗冉的心暖暖的,他有多久没和他们插科打诨了?
有揭晓昙在?,任何的氛围都能被他活跃起来,而栗冉一点也不排斥,反而发自内心地感到亲近。揭晓昙是极少的能够让他的心情稳定下来的人之一。
“在?这?个?时代,什么计划能真正持久呢?我们只是暂时走在?暴风雨的边缘而已。”一道细细的声音在?几步之遥响起,栗冉脑子里的一根弦好像被人拨弄了一下。
“是啊,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另一个?开朗的声音附和着他。
鞠秀?栗冉发现那群基金会的劲装男子里,有他熟悉的身影。
看到栗冉的目光投射过去?,揭晓昙马上介绍道:“他们就是基金会旗下采集公司现在?重点培养的‘指挥官’,说话的两个?,一个?叫鞠秀,另一个?叫路笑轩,都是极好的苗子。给他们一点时间,他们能成长得超过我和许藐。”
“这?家伙带新人是一点也不藏私,一点不怕被取代。”许藐无?奈道。
“都是自家孩子,有什么可?藏的,团结就是力量。”揭晓昙犟嘴道,对许藐的提醒不以为然。
“阿冉!!你?来了!”一阵欢快的脚步响起,轻盈的身影扑到栗冉身上,抬头一张笑脸,“才大半天?没见,怎么就想死你?了呢?”
“清都,这?里是宴会,注意点影响。”栗冉把他从身上摘下来,摸摸他的头。
“不嘛,我和你?腻歪,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夏清都一边说着,一边扫视着周围众人。
角落里,鞠秀的眸子明显黯了黯,路笑轩不明就里:“怎么不继续说了?”
“没什么。”转过身避开那个?聒噪而惹眼的男人,鞠秀的神情越发阴鸷。
作为宴会的主人,沈神赐带着元珺最后登场,沈神赐依旧是一副充满热情的姿态,给大家伙举杯示意后,寒暄了几句,便迎上来与栗冉碰杯。
沈神赐看起来很高?兴,笑容堆满了脸,似乎认为这?段时间的顺利进展能够让栗冉看到他决策的正确。
他的眼中燃着某种狂热的光芒:“我相信这?场酒会能让大家暂时忘记之前地心里的麻烦,”他随意地提到了过去?的世界,仿佛那在?人类的历史长河里,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插曲。
“逆境中,我们总能找到新的机会,不是吗?”
栗冉听着,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啊,但有些事情恐怕不会这?么简单。”
沈神赐笑得更?欢,仿佛根本没有听进栗冉的话:“阿冉你?就是太严肃了!看看这?场面——音乐、佳酿、美景,这?不正是我们该享受的吗?既然旧世界已经结束,那我们就要为新的未来做准备!”
沈神赐陪着栗冉往阁楼走,其他宾客纷纷向他们深鞠躬,直到他们走远。栗冉注意到,他们每个?人都流露出一种诡异的乐观态度。
元珺笑着靠近他,语气轻快:“地表虽然简陋,但也给了我们重新定义世界的机会。所有旧的规则都被打破,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创造出属于我们自己的新秩序!”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真能持续,”栗冉语气平静,眼神略显疲惫。
元珺却笑得更?开心了:“不要悲观,以前我也悲观,但神赐向我证明了,新秩序未必比旧的更?糟糕,你?也应该尝试拥抱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