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机械的爆裂声从基地内传来,工地上的吊机突然倒塌,钢铁撕裂的声音刺破夜空,工人?们慌乱四散,发出惊恐的叫喊。
栗冉被这声巨响惊醒,猛然回头,只?见工人?们正?试图逃离倒塌的机械残骸。
但就在他转头的瞬间,那巨大的山羊头骨突然消失在了黑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栗冉喘着粗气,心跳如鼓,身体?僵硬得无?法动弹。他知道,这一切绝非错觉。那生物——那些未知的存在,正?从虚空中?窥视着地表人?类,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
都夜明带着其他工人?跑向事故现场,忙着处理突如其来的事故,而?栗冉仍站在原地,目光呆滞。
“小鬼你躲远点啊,就算是异能者,被钢筋混凝土砸一下也得成个植物人?。”
“刚刚那东西,你们看见了吗?”栗冉喃喃,身旁的陶易夕瞬间瞳孔放大,诧异地和都夜明对视。
“什么东西?”都夜明不明白。
栗冉干笑几声,感觉自己的精神在崩溃的边缘,他狂走?几步,在发生事故的架子下转圈,吓得都夜明赶紧把他拉回来。
“你发什么疯?什么东西说清楚啊?我一直在这里,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看到什么异常了吗?”都夜明环顾四周,询问着工人?。
工人?们纷纷摇头:“啥也没有啊?都队长,那边急得很,我们快去看看设备吧。”
“小冉你的灵视,又看到了什么?”陶易夕担心地望着栗冉,都夜明则一脸不解:“这些事情稍后?再说,我先去处理事故。”
“你们真的,看不见?”栗冉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上来,脖子像被掐住。
虽然他从小因为灵视,被许多人?不解、不相?信,早应该习惯,但这次事关?全体?人?类的未来,他希望有人?能和他一样能看到,而?不是每次都倒霉得只?有他一人?承担。
他明白,他的恐惧不仅仅来自眼前的机械故障,还?有更深、更可怕的东西正?在逼近。
而?它们,只?有他能够看见。
欢宴
刚开始建立的6号基地目前并不如其他基地那样繁荣,一片荒凉中,狂风呼啸,天?色昏暗如铁灰,瓦砾遍布街头。
半成的建筑在?远处若隐若现,时不时传来低沉的仿若吼叫的风声,好像黑暗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恐怖生物?在?徘徊,空气中弥漫着电焊的气味。
栗冉和陶易夕上来得不巧,沈神赐正好安排了一场达官贵人们的宴会,得知栗冉来了,非要他们一同赴宴,连夏清都都从地心给他接上来了,弄得他们不想去?也得去?。
在?大迁移的背景下,宴会的场景显得格外诡异,充满反差。
栗冉踏入这?座崭新豪宅的酒会厅,身后的巨大门?扉在?他进入后轰然合上,他仿佛穿过了一道无?形的屏障,虽然表面冷静,但内心的警觉并未放松。
富丽堂皇的酒会现场,巨大的水晶吊灯高?悬于天?花板上,洒下暖黄的灯光,映衬着房间内金碧辉煌的装饰。四周的墙壁上镶嵌着精美的壁画,描绘着地心过去?的景象。大厅两侧,金丝绒的窗帘紧紧遮住了外面的景象,地面是透亮的大理石,映照着宾客的身影。四周的桌子上铺着绣有精美花纹的白?色桌布,摆放着银制的餐具和闪亮的高?脚酒杯。
正中央是一个?大型的圆形舞池,周围围绕着舒适的座椅,乐队正在?演奏着优雅的古典乐。侍者穿着整齐的制服,手持托盘,穿梭在?人群之间,提供精致的点心和小食。宾客们在?优雅的氛围中举杯交谈,笑容满面,话题围绕着6号基地重建的事宜。远处的角落设有一个?吧台,调酒师熟练地为客人调制各式鸡尾酒,酒香四溢。
酒会现场的男女们穿着光鲜,栗冉第一眼就看到窗边的一男一女。
男士的燕尾服熨帖笔挺,女士的长裙拖地,珠光宝气。
乔河和他的妻子沈茜儿。这?么些年,极少碰到。
沈茜儿一早就看到一位气质沉稳的长发俊美男子进门?,投来好奇的目光,而乔河也早已知晓了栗冉的真实身份,略微尴尬地别过头回避着他。
杭麒是第一个?和栗冉打招呼的,他的深蓝色燕尾服有些陈旧,虽然打理得当?,但掩饰不了海水经年的痕迹。他贵族般的脸上依旧带着惯有的倨傲,他举起手中的红酒杯,冲栗冉二人微微一笑:“能在?这?样的夜晚见到您,真是太好了。还有您,陶老师,好久不见。”
此去?经年,昔日故交也因身份、地理的原因产生隔阂,不得不虚伪地恭敬起来。
与此同时,看到两人交谈的连幼铃,在?不远处抱着肩膀,冲杭麒翻了个?白?眼。
栗冉在?军中也能听到海上的新闻,这?两人在?一年前曾举办过一场盛大的海上婚礼,惊动了整个?地心,甚至连深潜者都不少来看热闹的。但两人婚后频繁争吵,在?不久前刚刚办理了离婚,现在?处于相看两相厌的状态,都恨不得撕碎对方。
栗冉无?视了两人的纷争,微微点头,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很荣幸能应邀参加,听闻今晚是个?不容错过的盛宴。”
陶易夕跟着道:“也是我的荣幸。”
“是不错,人到得挺齐。我是说,您的老朋友们,今晚应该都能见到。”杭麒慧黠一笑,递给栗冉一个?酒盏。
两人的酒杯轻轻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栗冉喝了一口红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他却没有多少放松的感觉。这?杯红酒太过浓稠,色泽深如血液,仿佛预示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危险,令他的精神有些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