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神赐的语气中充满了振奋:“我已经开始了一项新的项目,阿冉你?绝对想不到,现在?的地表有多么开放、充满机会!以前那些束缚着我们的条条框框,现在?全都被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
栗冉没有被他的热情感染,反倒显得更?加沉默。夏清都微微皱眉:“可?这?些新的机会能维持多久……”
沈神赐却哈哈一笑,仿佛他们忧虑只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我们需要的不是规矩,而是适应环境的能力!谁能迅速抓住机会,谁就能主导未来。”
周围的人都显得如此积极乐观,甚至兴奋,仿佛暗中注视着他们的神祇不再?是威胁,来到地表是一场充满无?限可?能的变革。
然而,栗冉的心情却愈发沉重。对于这?些“过去?的同伴”来说,地表或许是某种“重生”的契机,而他们似乎已经彻底抛开了过去?的一切,开始狂热地追逐新世界中的利益与掌控。
一旁的陶易夕轻轻推了推眼镜,关切地捏了捏他,沈神赐的目光又转向陶易夕,语气冷静但充满信心:“陶老师,您也教?过我们历史,历史告诉我们,每一次大的动荡都会带来新的机遇。毁灭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无?法适应的人。像我们这?样有准备的人,正是未来的开拓者。您说是吗?”
陶易夕沉默片刻,环视这?富丽堂皇的大厅,他的声音低沉且带着某种失落:“或许吧,但你?们真的认为自己能在?地表存活多久?总有一些东西?无?法简单地重建,重建了也会被推翻……”
他的话并没有让沈神赐动摇,反而引来更?多自信的笑声。对沈神赐背后代表的地表新人类来说,黑暗中的东西?似乎并不重要,只要他们能继续在?这?片光亮中狂欢。
而栗冉却感到,这?份光亮太过虚幻,终将被黑暗吞噬。
栗冉再?次举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但这?酒的味道似乎也变得沉重,带着不易察觉的苦涩。
他知道自己无?法像这?些人一样乐观,他们所追求的“新世界”在?他看来不过是末日幻影。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有事电报联系。”
“诶,不上去?再?喝一杯吗?我让阿珺准备了陈年佳酿。”
栗冉挥挥手,牵着夏清都扭头走下了楼梯。
逆模因
“ana-yood-shai——”
“ana-yood-shai——”
“ana-yood-shai——”
混沌的呢喃在栗冉的耳畔反复纠缠,栗冉第无数次从头痛中醒来,睁眼便对上那空洞的、骇人的黑山羊头骨的漆黑眼眶!
他的心脏都差点蹦出来!
“你把你的‘养老院大军’搬到地表,想要防我?,可是这也无济于事~”头骨的嘴巴一开一合,发出令人欲呕的腥臭。
栗冉将?目光移到基地外?,座天使正在门口巡逻,白色翅膀强势地张开,仿佛能挡住一切不好的事物;血池汩汩地冒着泡,一个个穿着盔甲的没有面目的士兵从里面爬起来走出;冰蓝色的老虎和暗红色的狮子在营地迈着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工人们和居民们正安详地睡着,甚至能听?到他们安心的鼾声,一切都是那么平和没有异样。
只有他觉察到了黑山羊头骨的存在,甚至他身边的夏清都和陶易夕都没发现他醒了。
“你好久没有和我?‘共进?大餐’了吧,带你回我?的王座叙叙旧。”黑山羊头骨含着笑意说?着,栗冉感觉浓浓的黑雾逐渐环绕他的周身,他双手高抬,在空中作出撕扯的动作,即使目前他的武士途径已经修炼到了极高的阶层,依旧无法挣脱!
“我?那地方你好久没去了吧,会不会已经忘了呢?没关系,我?会帮你想起来。”
“你休想!那种肮脏的地方,我?这辈子不可能再去第二次!”栗冉忘不了被迫吃下老鼠、蟑螂的那些天,即便是过了这么久,他只要想起来就生?理性反胃。
如果不是他和黑山羊头骨的阶层有本质的区别,他恨不得将?这个家伙碎尸万段!
“听?说?欧几里得在找你,作为‘老朋友’,我?不得在他接到你之?前,将?你好好‘香薰香薰’?等你全身都腌入味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道欧几里得吃起来会是什么滋味儿?。”黑山羊头骨露出恶心的笑容,虽然栗冉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但?完全能感受到话语里的猥琐。
没笑多?久,黑雾突然凝固在栗冉的周身,栗冉疑惑地望向黑山羊头骨,只见方才还?在大放厥词的那东西浑身开始发抖,不存在眼球的眼眶里竟然让他看出恐惧之?意!
“不,祂不可能注意到我?!该死的栗冉,晦气的家伙!不,我?不想被抹除!我?不想——”黑山羊头骨癫狂地叫嚷着,在空间里逃命似的四处乱窜,这陡然的变故把栗冉都看呆了。若不是它看起来真?的很痛苦,栗冉都要以为它是演给自己看的,目的是为了迷惑自己。
“不要跟着我?——不要——啊——”
虚空之?中,不知有什么更为高级可怕的存在锁定?着黑山羊头骨,即使栗冉有灵视,也照样无法窥见。
他目睹着黑山羊头骨的身体逐渐消失,仿佛另一个时空伸出来一只手,把它拽了进?去,之?后他的耳边便安静了,好像黑山羊头骨从来没有蹦出来威胁过自己。
黑山羊头骨,就这么,简单地,被处理掉了??!
什么存在,能够任意抹除另一个级别并不低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