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远命令:“盾兵护大家撤离。”
刘喜指挥下除盾兵其余人大步往后撤离,蛮狄看出情况往前试探性移,见前边人加速转身跑开下意识往前追赶刚好接了扔来的炸药,幸亏火药在冷空气燃不出大火只是让他们暂时趴下。
“给我追!一个不要留!”首领上了另一匹马挥剑指挥,其余人冲锋吶喊往前急速追去,此处是地势成下坡面,一旦加了速便很难及时掉头,快要追上赤风军步兵时首领恍然反应过来前方骑马的领队中少了一人。
侧面突然一重力将他推下,继而滚到沟壑里去,上边人没能及时反映过来,首领吃了一口冰脑袋后有液体流出,他拼尽全力踹上边压制自己的人。
“好一个袭击!但也别小瞧我安东尼!”
双方都死死揪着对方不断往下坡滚落暂时分不出个力气大小,安东尼手抓着周祈远双肩往后扯着,不想腹部挨了膝盖人不得不弓起上半身,就这瞬间被拆了头盔。
周祈远翻滚小距离挺身,忍着膝盖肿胀晃剑,上边的雪尘轻掉落,目光仅仅锁着安东尼只要有动作就能立马反击。
安东尼摸不到自己的剑只好抽出小腿绑的匕首,风吹的让人很难在陡地站稳,距离两人不远处有块黑圈,稍有差错便会完全掉进那大坑再也爬不出来。
安东尼:“那些人叫你殿下,让我猜猜你是庆昭帝第几个儿子,老三?”
周祈远没有动作:“你只是个马前卒,是为了大军开路吧?”
被猜出计划安东尼少怔,他继续佯装镇定,“我只是个土匪头子能开什么头?”
周祈远扬唇,“土匪头子可不会说我是老三。”
要真是起义匪帮怎么会不知道从京里跑出来的是谁。
安东尼没搞明白这句话,脑子一偏重点捕捉到周祈远突然甩手扔出暗器他猛地往边上滚去,等看清没有任何东西出现在他原来的位置时心脏高高悬起,下一瞬颈侧如有银蛇嘶嘶,血滴在膝盖前他被踹了肩一脚,人正中滚进坑里摔得全身骨头咔咔响。
重逢
安东尼仰着头喘息,头顶四寸天同坑底雪颜色一致让人觉得刺眼又呼吸不畅,少倾后四寸天被飞扬的红袍占据。
影子轻晃,一把雪撒到脸上,任人宰割的恐惧袭击脑神经,他恨不得全身上下都成嘴可以呼天喊地能喊来个救世主,可事实下巴脱臼一个字说不出来,耳朵却能捕捉到风吹草动。
“为人当肉盾且不自知你也可怜的很。”
安东尼尝试伸出手阻止,上边人语气惋惜下手却毫不留情,大片大片雪夹土掉落,口鼻被堵住人如削了四肢的人彘无能为力。
周祈远慢慢蹲了下去,两腿膝盖本就在周淮手下受过刀刑又受冻摩擦现下想走出这块地过难,他只能暂时想让腿缓缓,等头顶传来细碎脚步声周祈远撑地站起往左下松柏林子里走,上空时不时掉落冰条。
夜凉如水,寂寥的月光引着人往前走,走到人干渴困顿终于从不远处听得搜寻声,周祈远停住脚手即刻压上了腰,歪七扭八的树干影里露出几个盔甲头,细看辨认出自己人后他才往前继续走。
“殿下!找到了!”
几个人忙跑过来接住周祈远,“多亏殿下引开了敌人头子他们才没有深追,我们大伙除了伤号都来寻您了。”
周祈远:“还有多少人?”
士兵脸上喜悦被伤感取代,“不到二十个。”
敌我势力悬殊,能把情报送出去还有人能幸存回去,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城门时刻保持备战状态,刘喜和余夏都在城门接应,见周祈远回来立刻带着郎中,周祈远被半架着往里走。
余夏帮扶着人上马车:“得亏您没事不然又雪上加霜,好不容易等到了侯爷您可千万别出事。”
周祈远猛地偏头,语气都重上一调:“谁?”
“您先坐下。”等人完全进去后余夏将帘子拉好,“没听错就是侯爷回来了!就半个时辰前的事,混在往返的难民中,人就在陛下那儿。”
郎中按了两遍掌心周祈远的手指才恢复平静不哆嗦。
余夏继续说:“侯爷和修安在城门散了,他一人也不知道怎么逃出太子的手。”
周祈远眼皮一抽沉声道:“不是说赤风军分了一队跟随他?”
余夏摇摇头:“当时情况紧急,听刘将军的意思当时从东宫逃出来的人里没有侯爷,他走丢了我们的人在城门只等到了昏迷的殿下您,侯爷下的令要按照原计划走所以没有人敢抗命,说有一批人跟着是怕殿下您离开,我们才……”
余夏说的有理,如果周祈远知道苍凌是孤身一人即便跟所有人闹掰了他也要离开去找人。
一个人……
马车靠边人都下了地,郎中一边提药箱一边扶周祈远下地,等进大门后周祈远撒开了手,余夏吩咐郎中先去抓药。
走到石阶前人便止了步,屋子像雪裹着灯芯,只一处才有温度。
少倾后门从里打开,周祈远一下攥紧手,里头的明灯给人身形微染了一层深浅不一的柔光。
明显那身影也顿住,撑着门的手就这么敞开着,直到里头公公咳嗽提醒,苍凌才把门带上阻止寒风入侵屋。
风带起的雪花在两旁灯笼下照出飘落的轨迹,人影从里穿插过来,随着呼吸停滞人也稳稳停在眼前。
苍凌双手拢在袖里,他轻颔首,“陛下已经歇下了有事等天亮吧。”
周祈远没有说话,苍凌说完话看向后头余夏道:“还不带殿下就医,伤筋动骨一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