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土这才想起,“不吃葱!”一看苍凌手上抓的还没放进去松了口气,苍凌将手里的葱花各自洒在另外两碗中,“你趁热喝了吧,晚上你还要跑一趟去跟宫里的公公请两天休息的假,殿下身体不大好。”
余土这就端起汤,“您注意休息,张妈妈明儿就搬来府里。”
之前因为苍凌不在周祈远又不需要伺候的人便给张妈妈打了钱休息,苍凌住在秋水居变得稳定了余土受命去请人,毕竟府里的杂事总需要有人料理。
苍凌点了头那板子端上两碗走向屋,已经是下午太阳有西沉的景象,苍凌唤了两声,周祈远闷闷哼哼地,像是在呓语。
他用手背量温,“总得吃点东西,药里的安神剂是不是放多了……”苍凌拍拍周祈远脸,半晌后那眉头终于舒展,人也醒了过来。
“能起来吃东西吗?”
周祈远不亚于喝酒断片,他迷迷顿顿瞅了眼身边,感受到头痛欲裂全身冰冷,他慢慢直起身额头上覆着的毛巾掉落,被一只手稳接住,抬眼瞬间心脏骤止,苍凌接东西不免靠的近,周祈远视线在他眉眼梭巡。
苍凌抬头真真被吓了一跳,可能周祈远的眼神虚的可怕,还带着很浓的忧郁。
“你快依着后背那枕头吧。”别死我身上……
周祈远顺从意思往后挪屁股靠着枕头,咽了口水,嗓子里干的冒热气,就见苍凌将碗端到自己面前。
“能自己吃吗?”
周祈远虚弱地摇头。
苍凌一手挪凳子靠近床头,然后像母鸡喂崽一样一勺一勺往周祈远嘴里送,“你不知道自己生病有时间了吗?”
依据大夫意思周祈远从几天就已经有不舒服症状,余土是个心粗的只以为自家主子是胃口不好觉没睡足,压根没往生病上想,如果不是烧的没知觉不能走动周祈远怕是依旧跟个没事人一样出门。
周祈远自以为了解自己身体,在有点难受的时候想着忙完就好了,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睡一觉后起来还是能下得了床,他不知道自己会烧的这么严重,如果放以前他没有资格觉得很难受休息让人伺候一下,及时病的咳血他也会强撑着练武,也就梅七待几天的日子里会被骂两句。
“我……”
“行了,你嗓子都哑成这样别说话了好好吃东西吧。”
周祈远只是说了一个字鼻子里像塞了东西,他仰头顺着苍凌喂东西的姿势仰头将剩余汤喝掉,不得不说这碗汤很入味。
苍凌把碗放桌上自己一两口喝上那碗有点凉了的汤,不忘说事:“大夫说你身上毛病有点多,得好好养着,你要不放手出京当个闲散王爷过余生?”
他语气认真,但心里知道自己在开玩笑,周祈远直截了当道:“那你呢?”
苍凌指了指自己,“我?”他又拍膝盖,“我又不是王爷……”
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本是随口一说周祈远反倒认真考虑起来,哑声道:“他们不会放我……我们离开。”
“废话,如果你真的赢了,太子你怎么处置?”
周祈远没有回答,苍凌很理解,虽说一山不二虎,但周祈远与太子之间还没有闹到决裂,周祈远对这个‘哥哥’就算没有感恩心也不会有杀心,这也是苍凌为什么没有把一切告诉他的原因之一吧,他不能要求谁跟他真正的同进同退,人终究是不能完全地感同身受。
“我打地铺,不想被感染,你快睡吧感觉要马上萎了。”苍凌二话不说踩上自己的铺位,这么早睡确实有点怪,于是他又从架子上拿了案卷消遣时间。
“一天就可以恢复,朝中不能没有人。”
苍凌抬头,说:“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
周祈远没有话可以反驳,就见苍凌冷笑了一声然后继续低头看书,“你去吧,别死我屋里。”
他又觉得‘我屋子’形容的太不准确但没有纠正,手里的卷宗反复翻页,最后苍凌像是放弃抵抗搬扔了书离开屋子。
刚从屋里出来外边吹凉风,地上散落了些叶子,一两个黄了叶心。
已经八月份了苍凌想。
几天后的时间内周祈远破例乖乖在府里待着,还有闲情练字,苍凌反倒是那个大忙人,这天他领着付清进屋喝茶。
付清见面就说起正事:“小侯爷了解这么多可是有什么建议?”
他在下班路上叨叨了一路,这还没完才入府聊,苍凌想了下措辞而后道:“付兄准备的很周全,但凡事总要讲究个天时地利,光有一腔热血也不行啊。”
苍凌不想太过委婉地去说这件事,因为他有心提醒付清不要对朝中那几个附和他的官员有太大期许。
付清像是猜到会有这么一话搬扯了扯嘴角,他双手兜着说起话:“我明白时和的意思,你定是想劝我慢慢来不急,但……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去耗,我这一生走到这个位子太过不易,如果碌碌无为一辈子岂不是白忙活了?大周正是鼎盛时期,如果错失这个机会,又得等到何时才能有机会去做?”
两人都沉默了半晌,苍凌终究还是没有泼冷水,反而起了敬意道:“那便去做,我会替付兄进言。”
苍凌的支持无疑是付清的精神良药,他一下变得不消沉,忙喝下茶水,说:“好好,有苍兄这句话就好。”
苍凌:“付兄可以把具体规划的内容再书写给我,我也能尽绵薄之力。”
付清离开时高高兴兴跟院子里练字的周祈远打了声招呼,苍凌送完客回来也在周祈远那头凑热闹,不得不说周祈远的字很漂亮,完全不像没怎么上过学堂的,想来是有勤奋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