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音:“……”
合着昨天是死撑面子。
一个将军,一个皇子,竟然能落魄到这个地步,说出去肯定会被山君嘲笑死。
禾音叹了口气,此刻看他的眼神完完全全就是在看一个大可怜。
她安慰地拍了拍云螭的肩。
生前穷没关系,死后掘了祖坟就富了。
有军医的诊断,再加上云螭一直躺在营帐内,偶尔从打开的门帘里窥伺,能看到他苍白虚弱的脸和包扎成木乃伊一样的身体。
将军怕是熬不过了。
这个消息像病毒一样在整个营地蔓延,本就因为缺粮而惶恐的人心更加涣散,人人自危。
云螭不仅仅是军队的统帅,更是他们的主心骨,是信仰,因为相信他所以大家才能在这种苦寒之地,忍受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的艰苦,他们知道,有将军在,必定能赢。
可如今他却倒下了。
阴云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他的情况怎么样?”
在外面一连守了两天的白清越在禾音出门换水时抓住了她的手臂,询问云螭情况。
禾音摇了摇头,哽咽道:“发烧了,但是没有药。”
她脸上是遮不住的疲惫,脸比衣服都白,一看就知道为了云螭的事憔悴至极。
白清越微顿,顺势问:“伤口发炎了?”
禾音有气无力地应了声,将盆里的血水往外一泼,然后把铜盆交给他,嘱咐:“再去打点冷水来。”
“好。”
白清越走了,营帐口只剩下了副将看守。
但是很快,太监那边派人以有要事相商为由,强硬地请走了副将。
孤零零的营帐外面一个守卫的人也没有了。
正遂了某些人的心愿了,有三个人光明正大地闯进了营帐里。
物资紧缺,就算是搭出了营帐,但里面依旧空荡荡的,别说床,连个保暖的被子都没有,重伤的病人甚至只能躺在地上,身上包扎的布料都是从衣服上撕的。
他们闯进来时,禾音正坐在地上给躺着的云螭擦脸,动作极其温柔。
听到脚步声,她停下手里的动作,似乎瑟缩了一下,脸上满是怒容,“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说是怒视,这一眼禾音不动声色地记下了三人的脸,她认得领头的这个人,是和那个太监走的很近的另一位副将,剩下两个看样子是他的小弟。
小弟不满禾音的态度,“将军生死未卜,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对将军下毒手,你个外人,有什么资格在这儿闹!”
“不得无礼!”
那个副将倒是出来做好人,回头斥住了手下,随后对禾音说:“我们只是担心将军的身体,敌军虎视眈眈,军营不能没有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