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禾音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放下戒备,攥紧了手里的湿毛巾,单薄地身躯挡在云螭前面,厉声呵斥:“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将军需要静养,请你们出去!”
平心而论,禾音的长相很有欺骗性,尤其是这幅明明害怕地发抖还强装平静的样子,会激起人内心摧毁的欲望,她像是温室里名贵的花,而不该出现在战场这种充满血腥和杀戮的地方。
那个副将视线在她和云螭之间来回转了几圈,许久以后才道明来意,“我们只是来看看将军的伤。”
容不得禾音拒绝,他身后的小弟已经上前,伸手把她推开,禾音顺势一倒,整个人扑在了地上,心疼又无可奈何地看着他上去摆弄云螭的身体。
副将先是抓起云螭的手,把了一下脉,脉象确实虚弱,像是一个将死之人,随后又掰开他的眼皮看了一下,翻白了。
他的动作粗鲁,一点都没有对将军该有的尊重,甚至连对病人的尊重都没有,像把他当成一个囚犯一样毫不顾忌。
禾音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眉。
当他把手伸向云螭胸口包扎之处时,禾音没再放任下去,一掌打掉了他的手,瞪着他大声喊:“够了!”
这人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人打,面色瞬间沉了下去。
然而不等他发作,禾音惊叫了一声,重新扑在云螭身上,按着他的胸口哭哭啼啼,眼圈一红,眼泪一掉,像在哭丧。
不过这么一小点的动静,云螭胸口竟又溢出了鲜血,先是一点,而后迅速扩散,不过几瞬,月白的布料上就出现了一个扎眼的血团。
空气里出现了一股血腥气。
亲眼目睹这个场景后,那个副将终于信了,云螭确确实实受了重伤,命不久矣。
他朝身后两个小弟使了个眼色,随即起身,走之前用一种放肆露骨的视线肆意打量了一遍禾音,意味不明地留下了一句评价,“难怪他这种人都能栽在你手里。”
等人走出营帐后,禾音不爽地啧了声,那种看商品一样的视线着实令人恶心。
找个机会干掉吧。
在她思索下手时机时,垂在一旁的手落入了一个温暖的包裹之中,被人握进了掌心里。
被那个副将定义成活不下去的云螭好好地睁开了眼睛,保持原来的姿势躺在地上,把玩她的手,轻轻地捏捏、摩挲,“你的体温总是很低。”
禾音早就练就了说谎不打草稿的能力,骗人的话张口就来,脸都不带红一下的,“我们从小体寒的是这样的。”
云螭没松开他那双爪子,甚至把她另一只手也包了起来,漫不经心地说:“嗯,那以后好好养养。”
禾音:“……”
死人变热了那叫火化。
“这下他们应该就真的相信你重伤不治,要死了。”
云螭又应了声,慢悠悠地补充:“还相信我色令智昏,金屋藏娇,最后会死在女人怀里。”
禾音:“……”
这还是以前那个半天憋不出一句话的云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