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粮食,没有药,没有军备物资,这就是这支看似强大的军队的现状。
而现如今,军队的主心骨却倒下了。
因为下午的一把火,整个营地的帐篷都没了,只从犄角旮旯的地方扒出来一个备用的,被太监抢去了,如今云螭重伤昏迷,那唯一的营帐自然从太监手里夺了下来,用来安置他。
帐内只有禾音和云螭两个人。
“将军,血黏在身上不好受,我给你换身衣服。”
说完就上手去扒他的衣服。
外面有白清越和副将守着,她倒是不担心会有别人闯进来。
一只手按住了她的动作,那人睁开眼睛,根本看不出任何虚弱和受伤的样子,他嘴唇张张合合,无声地说了几个字:‘别扒,没衣服了。’
禾音怀疑自己理解错意思了。
但也没继续上手,反而凑到他耳边,悄声问:“这么信任我啊?”
连演戏都找她。
云螭随意应了声,没解释,自己把上半身衣服脱了,然后指了指胸口。
禾音秒懂,撕下自己的裙摆给他像模像样地包扎。
这是独属于活人的、温热的皮肤,指尖触碰时还会引发纯情的战栗,漂亮的肌肉紧绷,但她的目光却被一道道伤痕吸引。
以前云螭也经常不好好穿衣服,露着胸肌腹肌勾引人,但是那时候他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不像现在,大大小小伤疤遍布,虽然混合在肌肉纹理之中徒增野性,但是看着实在令人……心里难受。
禾音一言不发,干脆闭上了眼睛,随便包了几圈,然后粗暴地把他衣服披上,按回地上。
“睡觉。”
两人各躺一边,没有交流。
翌日清晨,帐外送进来了一碗清可见底的粥,禾音拿勺搅了搅,勉强在碗底找到了些料,稀稀拉拉的粗粮拌草根,怎么看都t是难民才会吃的东西。
这碗粥是给她的,但是她不用吃饭,转手又给了正在‘昏迷’的云螭。
“他们用这种办法排挤我啊。”
云螭神色如常,喝了一口示意,随后又把碗还给了她,“没有排挤你,这就是平时吃的。”
禾音看了几眼这个甚至称不上食物的东西,表情复杂,“我不用吃东西,你吃。”
云螭坚持:“你从昨天到现在没有进过食。”
她勉强喝了一口,随后把碗递到他嘴边。
云螭看向她,眼神复杂,似有动容,没再推辞,就着她的手几大口喝完了这碗水粥。
禾音总感觉他误会了什么,把碗送出帐子,然后拉紧门帘,问他:“你之前用的和穿的都很富贵,怎么会穷到揭不开锅。”
“最后一件撑场面的衣服。”云螭语气平淡,“还是破了。”
“那个白玉杯呢?”
他坦诚:“不是白玉,几文钱从小摊上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