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让他们退开!”
他听话地沉声一吼:“都住手,听将军的命令!”
被命令来查看伤口的人不甘心地问:“难道就放任将军这么不明不白地晕过去吗?”
“我来。”
禾音深吸了一口气,手指颤抖地解开了云螭的衣襟,黑色外衣下是被血染透的内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一看出血量就知道伤有多严重。
她眼角溢出了泪珠,似是不忍再看下去,撒开手,埋头在他胸前哭了起来,哭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几个将士面面相觑,他们刚刚看的很清楚,这么多血,将军这次恐怕……
白清越眯起眼睛盯着那身血衣看了会儿,随即推开围在最前面的那几个,挡在禾音和云螭前面,随手捎的刀插在地上,摆明了守护的姿态。
太监没再强求,眼睛一直盯着云螭肩上露出的血衣,不知道在想什么。
“军医来了,军医来了!”
军医背着包匆匆而来,人群自觉让出了一条路,他两根手指搭在云螭的脉上,犹豫了一会儿,迟疑道:“这……”
“到底怎么了?”
他表情凝重,“将军心脉受损,恐是……”
“倘若将军五天内能醒过来,那便是捱过了,倘若醒不过来……”军医没继续说下去,但是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话音刚落,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恐惧在所有士兵之间蔓延。
将军出事了?
那个战无不胜,逆转颓势,带领大家一次次守住边疆的将军……快死了?
那他们怎么办?背后的边城怎么办?城里的百姓又该怎么办?
寂静之中,唯有禾音开口,她抬起头,眼尾泛红,声音暗哑却坚定,“把药给我吧。”
“你行吗?”太监当即反对,“这不妥,万一你是细作呢?”
禾音猛地转头,眼睛紧紧盯着他,一字一句道:“我是将军的人,将军信任我,容不得你来置喙。”
太监下意识退了半步,一瞬间甚至觉得这女的是云螭上身了,不然怎么会有那种熟悉的、令人胆寒的眼神。
军医喉咙发涩,艰难道:“没有药了。”
“什么?”
“已经没有药了。”
禾音不可置信地反问:“这么大的军营,怎么会没有药?”
军医也知道这个情况荒唐,可他有什么办法,“都没了,早没了,朝廷一直不给补给,药都已经用光了。”
“那包扎用的布……”
他两只手捧住脸,“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