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沈姝勉励了他两句,还想听听普通百姓怎么看待萧玦,又问,“那青天大老爷是不是和宁王打了一仗?”
“哦,那坏王爷是宁王啊!”郑大财说起传闻来,忍不住地眉飞色舞,“是打了一仗,刚开始我们还害怕,没过两天就打完了,说是坏人全消灭了。京城来的大老爷么,肯定是聪明又能干的。他还叫人把坏人占去的良田还给了乡亲们,大家都感激得很!”
沈姝笑弯了眼睛,听郑大财期待地问她,“沈姑娘,你见多识广,知不知道青天大老爷是个什么官啊,我老是是记不住。”
要是记住了,和人说道的时候,多有面子啊!
“刚好我确实知道。”沈姝轻笑,以无比虔诚的语气道,“他是当今圣上最出色的弟弟,封做靖王,官拜大司寇。‘靖’是平安、安定的意思,‘大司寇’是专门抓坏人的官……
她说的很慢,又十分浅显,足够郑大财听懂,“他是个,很好的人。”
郑大财听明白了,连声和沈姝道谢。他还有差使在身,未和沈姝多说,去给东家找水。
沈姝一行继续前行,岑敬难得和沈姝说了一句闲话,“王妃处处为王爷考虑,王爷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
沈姝微笑道,“他开心便好,我希望他开心。”
临近昌平城,为防遇到敌军,岑敬谨慎地先派了两个当过斥候的侍卫探路,自己护卫沈姝小心地跟在后面。
这一天中午,他们和萧玦派出来迎接的一队士兵碰面,从安全的小道入城。
沈姝终于能见到,阔别一月之久的人了。
团聚
黄昏的时候,沈姝到达昌平城南门,隔着宽阔的护城河,见到城楼上的人。
他生得高大,穿着不知从哪来的铠甲,有几分英武;面容依旧俊美,肤色是不同于西北人的白皙,一双凤目在夕阳里潋滟生辉,牢牢锁着她,沈姝很容易便认出人来。
见到王府马车,翘首盼望许久的萧玦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被身旁人扶着,艰难而缓慢地下楼。城门前的吊桥放下,马车载着沈姝往前,驶向她情深意切的夫君。
待即将抵达城门的时候,她看到萧玦从城墙内被人扶着出来,好似腿脚不便,僵硬着,瘸拐着,又被人扶到了轮椅上。
心脏顿时一痛,眼泪漫出眼眶,沈姝不待马车停稳,哭着下去,几步奔到萧玦跟前,想碰他却又怕碰疼他,张着手,嗓音发抖,“王爷,你……怎么这样了?”
萧玦抬头看着她,面色憔悴,眼神却温和,“不要紧,回家再说罢。”
侍卫推着他走到马车边。岑敬原本在给他行礼,这会儿微微蹙起了眉头,盯着萧玦双腿。
萧玦看他一眼,没有作声,被侍卫扶上了马车。
沈姝强迫自己坚强,用力擦去眼泪,转身也上了马车。
侍卫安顿好萧玦后便退了出去,宽大的车厢内只有夫妻二人,沈姝脸上满是泪痕,正要问萧玦怎么回事,被人笑着抱进了怀里,坐在腿上。
萧玦这会儿的神情已大不一样,全不见倦色病容,只有喜悦与思念满溢。沈姝被他弄得糊涂,不待发问,又被他密不透风地吻住,更迷茫了。
车窗紧闭,萧玦控制不住地缠吻她。他的铠甲坚硬,怀抱又用力,硌得沈姝有些疼痛,不适地扭动。
萧玦气息灼热,嗓音嘶哑,啄吻她的脸颊和耳朵,低笑,“我帮你揉揉……”
沈姝按住他作乱的手,终于清醒了些,拧眉问他,“怎么回事?”
萧玦瞧着她懵懂的样子,倍觉可爱,低笑着落下一个又一个吻,“我装的,骗皇帝。”
沈姝明白过来,巨大的惊吓转成了恼怒,这人岂止骗皇帝,把她也骗了,还敢亲她。
沈姝气恼地顺势咬住他的薄唇,萧玦闷哼一声,拥抱忽然变得格外有力,好似要把她揉碎在胸膛,那吻也变得激烈滚烫,仿佛在沙漠里干渴了许久的人终于找到水源。
沈姝被亲得呜咽,又挣不开,只能全盘接受,慢慢化作柔顺的水。
过了会儿萧玦缓缓停下,沈姝弯腰从角落搬出自己不敢轻易合眼,小心照看了几天几夜的药草,低声道,“我找到婆娑之花了。”
而且经过试验,也确认它对鹤顶红确实有很好的解毒作用。
黑叶紫花的药草,虽被伤到了根系,但因及时种入了花盆t,又被人小心照料,渐渐恢复生机,在宽大的车厢内悠悠轻摇。只不过其中稍矮的一株,因被拿去实验,如今只剩下一半的主茎和两片叶子。
沈姝满心都是萧玦即将恢复健康的喜悦,萧玦看过那花,身体一顿,却是复又将她吻住,“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圆房了?”
这人骄傲的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沈姝红着脸,却又哭笑不得。
久别重逢,虚惊一场,他平安比什么都好。沈姝放任了他的纠缠,解去他硌人的铠甲,软绵绵靠在他颈窝,低声问,“回家,是什么意思?”
萧玦手指缓缓揉过她柔软的腰肢,“城中一个富户搬家,我买下了他的房子。”
终于不用住在人来人往的客栈或者驿馆,本可以少去许多羞耻时刻,但想到没有环境约束,只怕萧玦会愈加放肆,沈姝顿觉心里没底——但转念一想,左右他们是夫妻,而左右她嫁的是这样霸道放肆的萧玦——沈姝破罐破摔地将担忧抛在脑后。
“如何寻到婆娑之花的?”萧玦低问,手掌有意无意,揉过她玲珑的脚踝。
沈姝不想说那些艰辛,只想分享收获的喜悦,“到了神医所说的地点,花了几天时间便找到了。除了有点儿冷,别的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