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的眉头顿时拧起来,心中酸意翻腾,“萧综?”
沈姝点头,软声道,“我说过,我什么都不会骗你。平凉城的县令是萧综叔父,他在那里历练。此行能这么快找到神医,便是他帮了我。”
萧玦两指弯曲夹住沈姝琼鼻,用力揉捏,语气酸不溜秋,“你大可以再靠近他一些。”
沈姝连连挣扎救出自己的鼻子,正是谈判时刻,她丝毫不敢和萧玦生气,讨好道,“他没什么坏心眼,你不必担心他。”
萧玦挑眉,“你还替他说好话?再说了,信得过他为人又如何,我信不过他的脑子。”
沈姝本想说萧综已稳重不少,但唯恐再惹怒萧玦,她吞下这一句,撒娇笑道,“不是替他说好话,我是希望你能答应让我去找药。有人当真见过、用过这药,我是一定要去找找看的。
那神医与他父亲去过数次都平安无事,可见危险不大。我是大夫,对草药比旁人更敏锐,何况若是当真找到,还得尽快研究效用与剂量,这些都得我来。神医父亲见那花时是八月,时间再拖便来不及了。你信不过萧综,那我带上岑敬,可好?”
“难道你不想尽快解毒,和我……”沈姝脸又红了,声音变得细弱,眼神晃了晃才对上萧玦凤目,“和我生儿育女么?”
羞窘却又强做勇敢的姿态最是诱人,何况这话饱含暗示。萧玦被撩拨得无法,低下头凑近她,霸道地禁锢住她娇靥,低哑道,“我若不答应,你是不是又要说什么绝食、偷跑?”
萧玦微烫的气息都拂在沈姝脸上,让她的脸色更红,头无法点动,她只能羞耻地应声,“……对。”
“恃宠生娇。”萧玦将话送入她唇中,末了,按揉她更显润泽艳丽的唇瓣,眸光幽暗,“别忘了方才的t许诺。”
沈姝被亲得昏头昏脑,想了会儿才想起自己方才许诺了什么,腾地浑身红透。
沈姝回来时天气已不早了,这么黏糊了会儿,到了晚膳的时间。夫妻二人与岑敬在一块儿吃,顺便商量接下来的计划。
沈姝说了聚宝斋可能是宁王产业的事情,萧玦手指在桌案敲了敲,心中有数,抬眸吩咐岑敬,“这些事我来查,你一定要护好王妃。”
晚间沈姝因为某个许诺坐立不安,萧玦倒是老神在在,叫了郑大财过来相问。
郑大财走后沈姝关切问他,“可问到了什么有用的消息?”
萧玦抱着她,轻蹭她的脖颈,低笑,“当然,我的娉娉立了大功,让我知道了宁王别有居心——一会儿沐浴,你和我一起。”
沈姝也不知他前一句是不是哄骗自己的,也没法问。
第二日,碧空如洗,,金乌高悬,为大地增添几许暖意。
沈姝与萧玦一道出了城门,往北同行一段,不得不在岔路口分别。
岑敬一早从驿站调了军士过来,十个好手身着常服,护卫在王府奢华的马车边。
想到接下来许久都见不到萧玦,沈姝面露不舍,殷殷嘱咐他,“汤药一定要按时按量服用,不许偷工减料。”
“王妃提点的是,本王记下了。”萧玦轻笑,又正色叮嘱道,“你也要记得,你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再如何流连,也终须一别。沈姝登上王府马车,被岑敬带人护卫着,一路北上;而萧玦则上了那辆新买的普通马车,蜿蜒往西北而去。
此次上书揭露宁王罪责的,是敦州司马。不过萧玦并不打算贸然见他,而是计划停留在敦州城近旁的城池,先打探消息,必要时可秘密召见敦州司马了解情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找寻
因与萧综约定了时间见面,沈姝在平凉城外见到了他,对方一身银亮铠甲,手提一把长刀,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时显得很是威武。
轮到沈姝奇怪,双手扶在马车窗口看他,“你怎么如此打扮?”
萧综挠了挠头,有两分羞耻,但仍坦荡道,“我在这里学了几天,叔父说,我不是科考从政的那块料,刚好我会两下子,便决定还是从军中起步。”
沈姝对萧综,自然不如他家里人了解,便点了点头,支持道,“选定方向,再坚持努力,你一定能有所作为。”
萧综将手中的刀挥舞两下,心有感慨一般笑道,“我都二十多了,再不努力,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沈姝又鼓励了他几句,说到自己的事,“关于你的那位王子朋友……”
她本想找萧综要个信物之类,好联系上那位王子,不料萧综诚恳道,“我陪你去。”
“啊?”沈姝十分诧异,又觉得不好意思,“如此太过麻烦你……”
“不麻烦,”因已与叔父交谈说服过一番,此时萧综显得十分从容,侃侃而谈,“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父亲送我来平凉,便是觉得历练十分重要。虽我改文从武,但是一样的,在军营训练,不如实地锻炼一番、增长见闻,岑将军,你说是罢?”
岑敬骑在马上,看萧综一眼,平淡地点了点头。
受他认同,萧综便有些高兴。此去祁兰,路途遥远,情况是可以预想的复杂,十分考验人的各种能力。他一同前往,既能得到锻炼,又能跟着岑敬学习——当然,还能满足自己的好奇与仗义之心,当真是一举多得。
萧综在心中悄悄夸赞自己的机智与远见。
话虽如此,沈姝仍觉得犹豫、担忧,看过萧综身后两个武人打扮的随从,“你是如何与你叔父说的?”
萧综脸上满是笑容,带着立了功劳的小小得意,“你放心,只说有个京师来的朋友,请我护卫去西北,多的什么也没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