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饱经苦难的夫君,能做个正常人,平安康健、子孙满堂。
“烦请前辈,告知我当初令尊,解毒的时间与地点。”
神医打量了沈姝片刻,动容道,“有这份坚持,或许便能成功。我记得当时,大约是八月末,解毒的地点么,大约在祁兰山中段的山脚。”
沈姝再三朝神医道谢,萧综送人离去。
他二人离开后,房间陷入安静,沈姝手指摩挲着茶杯,心中思绪纷乱,问岑敬,“祁兰山是雪山么?”
岑敬入靖王府前,在西北的军队待过,对此处的地理较为熟悉,应了一声是。
如此“黄沙尽头、绿水之畔、冰雪之下”都对上了,沈姝更要前去。她叹道,“雪山茫茫,要寻一株草药,不是一两日的功夫。”她不怕麻烦,只怕萧玦不答应。
岑敬道,“还是与王爷商量后再做打算。”
他话音刚落,萧综敲门进来,朝沈姝露出一个笑脸,“两个好消息,要听么?”
沈姝莫名,“什么?”
萧综笑道,“第一,雨停了。第二,祁兰山是霍拓人的地盘,刚好,我有一个好友,是霍拓王子。”
霍拓是大胤的属国,沈姝曾在京城见过霍拓人,只是不知他们是否全都待人友好。如果要去祁兰山,确实涉及良多,需要与萧玦商量,沈姝与萧综告辞,带人回转。
回到萧玦下榻的客栈,沈姝在院中,看到两个侍卫正将物资,从王府的奢华马车,搬到另一辆虽然宽大,但却普通不少的马车上。
猜测或许是为了便于查案,沈姝没有多问,只道,“公子呢?”
一个侍卫答道,“在房中看书。”
沈姝点点头,进入大厅,往二楼走去。岑敬一直尽职尽责随行护卫着她,待沈姝跨入房门,这才回转自己房间。
沈姝打开门,没看见萧玦,只火盆边一张不知从何处搬来的摇椅,正悠悠一晃一晃,显示不久之前上面还有人。
不大的房间一览无余,皆没有萧玦的身影。
这么会儿功夫,这人便走了?她一路上楼也没遇见?沈姝疑惑,往里走了两步,唤道,“公子?”
身后光影一动,一双手忽然从后面伸来,搂住她的腰身。沈姝吓得心脏砰砰直跳,下意识抓住那手,听人以唇抵着自己耳朵低笑问,“小娘子在唤自己的情郎?”
是萧玦的声音。沈姝哭笑不得:堂堂靖王居然躲在门后吓人,说出去没人敢信。
而且他还这样调戏她。
沈姝犹豫着是掐他一把还是踩他一脚,最后都未执行,而是挣脱他的怀抱,将门关好。
方才光影移动,是萧玦躲在门后,出来时顺势关上了他所在的那一扇门,也好遮挡自己孟浪的动作,照顾沈姝容易害羞的情绪。
沈姝将另一扇门好好关上,迎着萧玦“我的王妃果真害羞”的调侃笑意,上前将他抱住,依恋地靠入他怀中。
分离两天,她很想他。
萧玦温柔地回抱她,二人温存了会儿。他见沈姝抬头问他,“可有好好喝药?”
沈姝干净的眼眸拢在他高大的影子里,却好像更加明亮。萧玦爱不释手,拉过她的柔荑,竖起她的食指按在自己唇上,低笑道,“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沈姝烫着一样缩手,面颊绯红,心脏鼓荡,幽幽瞪他,“我才不要……”
萧玦轻笑,“那我要。”而后将她抱坐到了桌上,极有耐心又极缱绻地吻下,手指缓缓抚着她后颈那段莹白又温软的肌肤。
他越温柔沈姝越情动,想起此行目的落空便越难受。最后她难耐地推开他,弯弯的眼尾可怜兮兮地塌下来,尾稍泛着红,拉着他的衣服委屈道,“我没找到婆娑之花,那花是假的……”
萧玦神色不变,顺着她的脊背微笑劝哄,“无妨,我等了十一年,也不急在一时,慢慢找便是。”
他轻描淡写,沈姝想的却全是他受了整整十一年的折磨,那么漫长。人这一生,又有几个十一年?
眼里浮现雾气,沈姝捧着他的脸,发誓道,“我一定会找到婆娑之花。虽然那花是假的,但我也打听到了有用的线索,一位神医说,他的父亲曾在祁兰山山脚见到过这花,并用它解过毒……”
听到“祁兰山”三个字,萧玦脸色登时严肃下来,拉下沈姝的手,挺直脊背,一眨不眨盯着她,“我不会让你去祁兰山。”
祁兰山路途太远,环境太险,这个时节或许没有毒虫,但恶劣的天气、艰险的地势、凶猛的野兽,哪一样都可能要了沈姝的命。
何况那里还是外族人的地盘,虽霍拓人与大胤友好往来,但他总不至于天真到,会觉得沈姝每次遇到的都是好人。
再而且,要在茫茫大山寻找一株草药,不是一日之功,时间越长,危险越大。他自己担负着差使,没办法陪她,自然无法同意。
萧玦态度可谓是斩钉截铁,沈姝早就预料到,因此也未着急。她低头想了片刻,咬咬唇,再抬头时,已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
扯着萧玦衣带将他拉近了些,沈姝粉颊羞窘得嫣红一片,却仍强撑着轻蹭他腰侧,讨好道,“你便答应我,今晚……我都听你的。”
没曾想沈姝居然主动引诱他,麻痒从腰间传递全身,萧玦一时紧绷。但涉及到安全问题,不可轻易妥协。萧玦抓住她作乱的腿,哼笑道,“难道在你眼中,本王是什么色令智昏的人物?”
“你不是,”沈姝连忙顺杆夸他,“你是世上绝顶聪明之人。”
她拉着他的衣袖撒娇,“我会带上护卫,小心行事。而且我遇上萧综了,他说他有一个霍拓好友能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