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可以下去了。”
郎中如同得了恩赦般,立刻连声相谢,然后飞快出了门去。
薛扼大概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但他却不觉得这是邱氏之错。何况,郎中是他找来的,口供还不由着他套。
“这又能证明什么?”薛扼道,“一个不知哪里来的郎中的话,能证明什么呢?”
“那如果是宫里的太医呢?”薛霁语气仍是那般的轻描淡写,显然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那日晚上,我便就请了宫里的吴太医去邱府为邱夫人号了脉,大哥猜猜看吴太医是怎么说的?”
被这般步步紧逼着,薛扼脸色已然十分难看。
可他仍是为邱氏找着借口:“就算是那邱夫人装病,那也是对自己女儿思念成疾,以意图用这样的方式哄女儿回家去。这件事里,云兰也是受害者,她有什么错?”
薛霁这才使出最终的杀手锏来:“可若是那日邱家并没人喊邱姨娘回去,而是邱姨娘佯装成邱家有人病了的样子自己赶回去的呢?”
也就是说,那日邱夫人并未生病,邱家也没来人喊邱氏回去。是邱氏自己谎称家中母亲病倒,她才慌慌张张赶回去的样子的。
从头至尾,她都在撒谎。
不但撒谎,还故意赶走别人的马车,从而令别人有正事却办不成。
薛霁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查探得一清二楚,薛扼再无空子可钻。
最后,只能愤然起身,震怒道:“不过是件小事,三弟何故如此上纲上线?还拿到父亲跟前来说,耽误父亲的时间。”
薛霁却不赞成他的话,只质问他:“这真的是小事吗?咱们府上有人谎话连篇,还试图瞒天过海。大哥不凡想想,她那日之举,到底是不是邱氏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赶走雪娘的车,从而令她出不去门,最终误了同刘侍郎府刘夫人的约会。”
薛扼被堵得无话可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知道,三郎身为刑官,既今日能在父亲跟前郑重的说起这些,必然是已把一切都查得清清楚楚了。所以,他也没必要再自取其辱着要他喊了那些证人来当堂对质。
真到那一步,自己只会更丢脸。
薛扼无话可说,最后只能道:“三弟不愧是刑官,查案办案是一把好手。如今,倒把案子都查到家里来了。”
薛霁却说:“大哥屋里的人,我本无意为敌。大哥如何宠爱小妾,我身为弟弟的,也管不着。但是,若是有人不知轻重的,自作聪明,敢欺辱我房里的人,我也必不会手软。”
“今日之事,算我给大哥一个面子,就不亲自罚那邱氏了。总之大哥心里也有数了,该怎么做,也轮不到做弟弟的来教吧?”
薛扼白净的面庞上,嘴角微抽,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字来。
“不劳烦三郎。”
自己目的已达到,薛霁立刻起身,朝上位父亲抱手:“那儿子就先行告退。”
薛国公自始至终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一群兔崽子,尽是让他不省心。
虽这件事上小儿子占理,但因他实在狂傲,也太过于咄咄逼人了些,薛国公心中未必对他一点意见都无。
他如今在朝中升任太快,薛国公也是怕他年轻气盛,会兜不住这份圣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