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之中,不无羡慕。
绿梅则说:“三爷虽是嫡出,但却不是长子,日后继承不了爵位。而咱们大爷,同大奶奶不过是名义上夫妻罢了,大爷心里还是属意和看重您的。日后,待您诞下了小爷,何愁没有似锦前程呢?”
说是这么说,可薛家,是不会让她率先诞下子嗣的。
纵大爷再宠爱于她,纵他再为了她同整个薛家抗衡、博弈,可子嗣之事上,他却也是有所斟酌的。
薛扼这个人……他又不真是那种混不吝的纨绔子弟。
许是苏雪摇出身还不如她,却能嫁进薛家为正房。又许是,苏雪摇明显的亲薛大奶奶而疏远邱姨娘,总之这邱姨娘心中对苏雪摇诸多成见。
苏雪摇却并不知道邱氏心中对她的不满,又或者,就算知道了,她也并不在意。
回到了清风院后,她只专注着做起了自己的事来。
上回随薛霁出门应酬,于宴席上结交了几位夫人。苏雪摇极珍惜这样的机会,既结识了,就不想把关系再淡下去。于是,倒也会费尽心思去想着怎么继续联络,怎么保持着这份交情。
她记得当时闲聊时,那位刑部左侍郎夫人姜氏有提起过她的生辰。就在这正月里。
这般想着,苏雪摇便提前精心准备了生辰礼。
因不是整生辰,那姜夫人自己都没在意。这日忽而收到了来自薛府三奶奶的礼,说是给她备下的生辰礼,姜夫人是既意外又惊喜。
礼物并不贵重,但却极合姜氏的心意。
得到后,姜氏简直爱不释手。
自然,待晚上自家夫君回家来,姜氏多少得故意说自己夫君几句。
“你说嫁与你们男人,同你们过日子有什么用?连自己媳妇的生辰都忘了。还不如人家,一个只见过一回面的年轻奶奶呢。那日见面时,我只是无意中提过一嘴,她竟就放在心上了。这不,今日一大早的,就命人送了礼物上门。”
刑部左侍郎刘大人被说得一脸懵,直到妻子唠叨完了,他才问:“谁送的礼?”
“你猜猜看?”姜氏眨眼笑,倒是卖起了关子。
刘大人哪有心思猜这些,衙门里事多得他一个脑袋两个大,又哪有闲心再应付内宅的这些琐事。
“不说就算了。”他也全然无兴趣。
既她故意不肯说,刘大人索性不再问。
见他要躺下,刘夫人立刻把他薅了起来:“睡什么睡?别一回到家就晓得睡觉。你起来,陪我说说话。”
刘大人眼皮子都快耷拉在一起,但仍是听话的又坐了起来。
姜氏这才正色道:“是你们刑部的那个郎中夫人。”
刘大人脑子里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惊道:“薛家的那位三奶奶?”
“正是。”
有关薛家的这门亲事,之前一阵子,京中是传得沸沸扬扬的。说那个三奶奶门第低就算了,偏还不是自幼在史家长大的,是乡下来的孩子。
最主要的是,她还做过那薛霁的贴身丫鬟,以婢女的身份在薛家待过。
如此身份悬殊的两个人,最终却结为了夫妻,可想而知日子得过得鸡飞狗跳。
可偏偏那薛三郎又待她不错,那日尚书大人摆宴,他也把那个史氏给带过去了。
不管他们私下里日子过得如何,至少明面上,那薛三郎是愿意给他的那位夫人几分脸面和尊重的。
只是这小娘子,倒是会来事儿,只才同自己夫人见过一回面,就攀上了交情。
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有句话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说话也不能说得那样难听,但这件事的确奇怪了些。
“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了,别以为上赶着给你送生辰礼就是好事儿。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还这么单纯,凡事不晓得多往深了去想想,不晓得多个心眼子。”
其实姜氏自己心里也有些奇怪,但就是见不得丈夫这样说。
他自己忘了妻子的生辰,有人记得,还被他这样一顿数落,姜氏就是看他不爽。
于是硬杠道:“老爷到底是刑官儿,就是不一样。不论什么事情,都得把人家的心思往坏了猜。好像别人送这个礼心思不纯了,就能掩盖了您没送礼的事实一样。”
“没送就没送,我又没怪你,摆出这副样子来给谁看呢?”说完,姜氏往床上一倒,然后把被子使劲一拉,背对着人,气鼓鼓睡下了。
“你!”刘大人被她这样一堵,竟一句都回不上来。
最后只能丢下句“不可理喻”后,也索性躺下,背对着她睡。
被子不够盖,他就也使劲拽。可姜氏那边手正死死揪着被子,任他怎么使劲,也无济于事,最后只能作罢。
次日,到了衙门,见自己上峰似面有憔悴,还时不时的打哈欠……薛霁在同他谈完公事后,不免也好奇多问了句:“这是怎么了?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还说呢!”刘大人又掩嘴打了个哈欠,趁他问起,正好逮着机会同他提了昨儿之事。
“昨儿是我夫人生辰,因是小生辰,估计连她自己都忘了。可你家夫人心细,记在了心上,昨儿早早的便差人去送了礼。晚上我回去后,我家夫人就不高兴了。说是连个只见过一面的小妹妹都记得她生辰,偏他给忘了。跟我闹了一夜,连被子都不给盖,我能睡得好?”
薛霁想笑,却是忍住了。
“刘兄和嫂夫人感情好,尔等羡慕不来。”薛霁调侃。
刘大人却说:“薛老弟同弟妹感情不好吗?我看你如今日日容光焕发,精神抖擞,想是新婚日子过得不错。都是过来人,我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