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点,她说一次孙维清就头疼一次。
开什么玩笑?公开?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事业上升期公开啊。
要是对象是什么大小姐,或者跟他一个等级的女明星,公开炒作也没什么。但李薇是他的助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要是公开了网友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他饥不择食,他之前营销的乖巧懂事小男孩的形象就全毁了。
对身边人烦得多了,就想多多接触新人。
这几天剧组里时常有年轻面孔走动,有个小女孩特别漂亮,长了一双带钩子的眼睛,还特别会笑,穿衣服常把手臂肩膀露在外面,说话又好听,不少人都爱盯着她看。
孙维清也不例外。
不过他看纪行老是找这个姑娘说话,心里知道她是纪行那头的人,他也不敢动别的心思,每天看看也就算了。
他多看了几眼,又惹恼了李薇。
一次两次吃醋是情趣,没完没了就是精神有问题了。孙维清不想插入女人之间的争执,在李薇面前一句也不解释,随她用淬毒的眼神盯着人家。
这次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刁难人家,孙维清也是默许的。打杂工的漂亮小姑娘又没靠山没人撑腰,让李薇打打骂骂出出气好了,免得之后又来烦他。
然后那身如浮萍的漂亮女孩推开李薇,直冲着他大跨步走过来,一手抓紧了他梳理好的长发,他穿着古装服饰抬手都成问题,挣扎不开她的钳制,眼睁睁看着她另一只手握紧成拳头,对准他的脸砸上来。
“把牙给我咬紧了。”
一拳对准了他的鼻子砸,孙维清张开嘴想喊人又被她另一拳打中鼻子,他含糊地哀嚎出声。周边的人没遇到过主演被杂工打的情况,看到鼻血流出来了才围上来拉人,一句一句开始劝阻:“哎哎哎!别打了,别打了!”
只打了两拳,谢姝见好就收,拽下脖子上的工作证,掐着孙维清的下巴让他不能低头,然后拿工作证拍拍他糊着鼻血的脸,这回话音里不带笑了:“看清楚了,我是执行制片的助理,也是个会喘气的活人,你不能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放任自己的下属仇恨我随便打骂我,知道吗?你这个连鼻子都是假的bitch。”
《杀死比尔》
“我给她两个选择,”孙维清擦干净脸上的鼻血,厉声对刘欣晨说:“一,她给我跪下道歉。二,我找律师告她人身伤害。”
孙维清的经纪人还没来得及出言制止,谢姝先扑哧一笑,抚着脸上的伤t痕,含笑说:“我选第二个。”
小小的一间会议室,坐了制片人、执行制片、男主演、男主演的经纪人、导演和谢姝本人,挤得满满当当,一人说一句话就能把屋顶掀翻。
周杰推了推谢姝的肩膀,先开了口:“妹妹,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别犟。”
“算了?”谢姝没反应,孙维清先扬声道:“怎么算了?她打我的事就算了?想都别想!”
孙维清的经纪人齐照默不作声站在一旁,比起怎么处置罪魁祸首,他更关心艺人的脸,打了好几个整形医生的电话。导演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翻着手里的剧本坐在角落一言不发。
刘欣晨作为制片人适时出声想掌握局势:“事情我知道了,小事,很小很小的事,所以我们不必大动干戈,私了即可。”
“这不能算小事,刘姐,”齐照不高兴地出声:“孙维清的脸都坏了,拍戏的进度肯定要拖延,他有段时间不能出现在公众面前,这些损失怎么办?”
刘欣晨给了孙维清的坏鼻子一个眼神,淡淡地说:“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他的鼻子是真的?”
齐照被噎了一下,还嘴硬说:“真的假的有什么重要的?”
“当然重要,”刘欣晨撑着下巴对着齐照说:“这关系到你的损失算给哪方承担,我们合同上怎么说的来着?哎哟,我有点想不起来了。”
孙维清和齐照一下失了声,再喋喋不休下去细细追责,鼻子的事倒还是其次,万一扯出什么不想听的,他们就不一定能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指责罪魁祸首了。
料理完一个,刘欣晨把目光放到另一个上面,低声问谢姝:“你准备怎么办,小姑娘?”
据她观察,谢姝是个只有二十岁的小女孩,还在学校里和同学老师胡搅蛮缠着,不一定接触过几次社会。现在她面对的是与大明星之间的纠纷,还面对着陷入诉讼的风险,把这么大的问题抛给她,估计会惊慌失措语无伦次了,最终任她处置的可能性最大。
只是她忘了,那场纠纷里动手打大明星的是这个二十岁的小女孩。
她微微一笑,张口就来:“这件事的起因是孙维清先生的助理兼女友对我实施了人身伤害,而我认为,是孙维清先生纵容鼓励她的这种行为,于是我和孙维清先生本人进行了报复。我个人更倾向于通过法律解决,当然,如果是孙先生想先向我提起诉讼,对应的,我也会对李薇小姐提出同等要求。”
齐照和刘欣晨听到“女友”两个字,神色都是一凛。并不是他们不知情,而是他们没想到片场里的杂工都能看出这两人不对劲,还一猜一个准,那些天天对着微表情研究的记者粉丝会一无所知?
刘欣晨收敛神色,给了周杰一个眼神,周杰出面哄着谢姝:“妹妹,你想清楚了,打官司是很麻烦的,你有精力去办这些吗?”
谢姝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和刘欣晨一来一回:“我还是有些闲钱的,至于时间嘛,我之后也不会在这里工作了,怎么会没有时间呢?”她故意揭两方的短:“比起我,是孙先生和你们更麻烦吧?我是个没名没姓的小人物,孙先生是有名气的公众人物,他打官司会很麻烦吧。况且拍摄进程还没过半,孙先生就要在片场和法院中来回,之后的补拍宣传采访营业,孙先生还能有时间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