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舟笑了,“所以大少爷之后就痛改前非,不再逃学了吗?”
文砚说:“逃得少点了吧,有时候被我爸气着了还是会浅逃一下,但……没有再怎么去跟他对着干了。就感觉……我有着很多人做梦都不可能得到的最好的资源,我凭什么去浪费、去不屑一顾呢。而且,只有自己有能力了,才能在再次遇到需要帮助的人的时候,大大方方地给予对方更好的帮助吧,而不是用着别人的钱去慷他人之慨。”
文砚说到这儿又有些懊恼起来,“我当初为什么只给你买了一袋面包呢,我应该把你拐回去给你更多才对。”
鹊舟觉得好笑,但他没笑,他怕大少爷觉得这是一种事后诸葛亮的嘲讽或者别的什么不好的意思。他笑只是觉得自己挺幸运的,能在快死掉的时候遇到这样一个想要叛逆又不完全叛逆的人来对他施以援手。
而在那么多年以后,兜兜转转的,他还能再遇到这个人并且和这个人走到了一起。
命运真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喂,要不要去我家啊?”鹊舟忽然问文砚。
文砚却鹊舟的眼神里看出了些什么,像是被传染一般,他的喉咙也开始有些干涩了。
“好。”
说是这么说,但回家的路太长,走过去还要很久。
他们谁都不愿意将这份突如其来的渴望置之不理那么长时间,所以在这条老旧巷子的中间,在无人注意到的时候,六年前在这里初相遇的两个少年重新靠向彼此,悄悄接了个草莓味儿的吻。
——正文完——
文砚到底还是没有跟着鹊舟一起回鹊舟家,虽说鹊归山每天都会在工作室待到天黑了才回家,但谁说得清楚鹊归山今天会不会心血来潮地早回去一趟呢。
保险起见,文砚还是决定带鹊舟回自己家去,他一个人住,他们在那里不用有任何的顾虑。
文砚家在新城区,两人打了个车,上车后他们便一人一头地坐在后座的两端,不约而同都别过脸看着各自窗外的风景。
没办法,人脑中的欲念总是来势汹汹且不讲道理,他们都怕再多靠近对方一点,或者再多看上对方一眼,就会控制不住地当着司机的面做些什么。
那对无辜的路人司机也太不友好了。
许是已经临近下班高峰时间,在返回新城区的路上有些堵车。
时间超长的红灯一个接着一个,有时候好不容易等到了绿灯,前头的车辆却不知道在干些什么,竟只让车队往前挪动了一小截,等到快该他们通过路口路段的时候,灯又变红了。
鹊舟觉得时间再这么拖下去他的欲望就要被磨平磨灭了,好在拥堵只存在于那么一两个十字路口,熬过那一段路后,之后的路便畅通无阻了。
出租车司机将车停在了高端别墅小区的门外,后排的两位乘客在付完款后依次下了车。
在文砚刷卡开门的时候,坐在门卫室外边用扇子扇着风的门卫大叔笑着跟文砚打了个招呼,扯闲天地说:“怎么今天没开车回来?”
“车坏了在修。”文砚说着,脚下是一步也没停,拽着鹊舟的胳膊匆匆扔下一句“我有事儿先回了”之后便大步流星往前走了。
说是走都有点保守了,鹊舟觉得他俩这步速最低也得称得上一句奔。
两人就这么一路奔回了文砚的那栋小别墅,开门进去后,连用手关门的功夫都没有,后一步进来的鹊舟便直接把大少爷按在了门口的墙上,掐着他的下巴吻了过去。
文砚自然不可能抗拒,在完成这个吻后,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边伸长了胳膊越过鹊舟去关门,一边自我认知很清晰地说:“你怎么比我还急?至少先关个门吧。”
鹊舟抓了把自己些微有点凌乱的头发,说:“我怕我再不做点什么让气氛变得焦灼一点,我就萎了。你也不想大老远的赶回来之后发现我满脑子只想着今天晚上该弄些什么吃的吧。”
“那今天晚上打算吃些什么?已经想好了吗?”文砚关好门后顺势用手抚上鹊舟后颈,刻意放轻的声音让气氛显得暧昧不已。
“菜谱都背了八百遍了,不过吃饭之前还是先……”鹊舟顿了顿,觉得“吃你”这俩字儿说出来也太俗了,像什么劣质三级片儿似的,光是想想都让人尴尬得头皮发麻。
好在那点未尽之语还有其他方式可以表达出来,比如一个简简单单的像是要把人整个吃下去的眼神。
文砚头一次找到了把卧室设置在一楼的意义,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不用爬楼梯可再方便不过了。
与卧室连在一起的浴室里很快响起哗哗的水声,衣服裤子凌乱地被堆放在角落的脏衣篓里。
热气和水雾很快填满了这个近乎密闭的空间,在一片朦胧里,房子的主人伸手拉开了洗漱台下柜子的抽屉,动作飞快地从里边掏出个什么来。
“这是你现实里的第一次吧大少爷。”鹊舟从文砚手里夺过了那东西,拧开盖子轻笑一声,保证道:“我会轻点的。”
文砚啧了一声要去把东西重新拿回来,说:“我好歹是房主,尊重一下我吧。”
“我可没有客随主便的好习惯。”鹊舟身体微侧没让文砚的动作得逞,另一只手则在文砚身后不轻不重地掐了一把。
文砚见大势已去,认命般叹口气道:“你之前来这儿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当时很客气的。”
“客气也得分场合啊。”鹊舟说着,用实际行动向大少爷说明了什么叫关键时候客气的话就会吃不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