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文也需要以这种爱情小说的模式来收尾吗?”鹊舟无语,却并没甩开文砚的那只爪子。
“爱情小说的结尾怎么着也应该是结婚吧。”文砚说,“复仇文的话,在主角完成复仇后,用一点少量的笔墨来暗示主角在复仇路上顺便收获了一波爱情,达成人生的大圆满就很好的了。”
鹊舟闻言有些意外。他以为文砚会说他们的这些经历如果写出来的话就是一部爱情小说呢,没想到大少爷还挺不争不抢的,竟然那么大方地说出只用一点笔墨来描写爱情这种话,就好像他完全可以接受自己只是故事里的一个配角一样。
“你也太大方了吧。”鹊舟说。
文砚没太听明白鹊舟这么说的意思,鹊舟也没有跟他解释他到底大方在什么地方,而是抬头看看前方道路尽头转角处的一家小店,笑笑说:“我也大方一回好了,请你吃冰淇棱怎么样?”
“好。”文砚点头。
小卖部还是当初的那家小卖部,装修格局都没怎么变过,一切都还是两人记忆里熟悉的模样。
但小卖部的老板看起来比起当初老了一些,鬓角的头发有些白了。不过他的情绪依旧很饱满,永远都带着一张笑脸来迎接每一个到店的客人。
“要吃些什么?”老板见有两个大帅哥来店里买东西,很是热情地招呼道。
鹊舟并没有要与老板叙旧的意思,因为在他看来,叙旧的前提是双方都能认出对方,而如果只有一方还记得对方的话,所谓的叙旧只不过是让对方感到尴尬和愧疚而已。
文砚显然也跟鹊舟有着一样的想法。两人在冰柜前看了又看,挑选着自己想吃的雪糕,但选来选去,又觉得好像每一种的味道都差不多,也就那样。
“这边选不出来的话,那边还有一台甜筒机。喜欢的话可以自己动手去打个冰淇淋吃,三块一次,拉多少出来都行,只要不掉在地上、不浪费就成。”老板笑着指指旁边的一台机器,介绍说,“这个最近还挺多人喜欢的。”
“要试试么?”鹊舟扭头问文砚。
文砚点头,说:“可以。”
“行。”鹊舟说着,按照老板的指示去机器边上的口袋里拿出一个蛋卷甜筒来。
甜筒机器里装着三种口味的冰淇淋,鹊舟看了看,对身旁也拿了个甜筒等着的文砚说:“原味、草莓、巧克力,你更喜欢哪种味道?”
“原味吧。”文砚说着,看到鹊舟去打起了原味的冰淇淋,挑了挑眉,不太确定事实是否是自己心想的那样。
鹊舟是第一次自己动手打这种冰淇淋,手法不太熟练,在把甜筒装满后,顶上只勉勉强强打出一个两圈的尖来。
鹊舟打完之后就自动退到了一边,把位置让给文砚,在文砚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去拉原味冰淇淋的时候,他听见鹊舟在身侧说:“我要草莓的。”
文砚什么也没说,依言把手放在了代表草莓味的把手上。
鹊舟看着文砚看似淡定的背影,心想文砚背后要是有条尾巴的话,这会儿大概会不停地摇吧。
要不要这么容易满足啊。
两人都打好冰淇棱并且付完款准备离开的时候,小卖部的老板忽然叫住文砚并且盯着他上下多看了几眼。
老板不是很确定地说:“你以前是不是也来过店里啊?总觉得你有些眼熟,但肯定不是最近才来过的。”
文砚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老板竟还能对自己有印象,点头说:“以前逃课来您这边写过作业,当时谢谢你愿意收留我了。”
老板眼睛睁大了些,在短暂的震惊过后,他重新笑了起来,说:“原来是你啊,你都长这么大了,当初你老是在上学时间过来写作业,我还犹豫过很长一段时间到底要不要想办法联系你的学校或者家长什么的,但后来一想,你当时也是个初中的大孩子了,应该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而且都逃学了还会记着写作业,怎么看都不是个坏孩子,所以最后就由着你在这里了。”
“哈哈哈,我就说吧,你真的挺乖的。”鹊舟在一旁乐着打趣道。
文砚耳根有些发烧,挠挠头叹口气说:“以前的事情麻烦就不要再提了吧,怪丢人的。”
“哈哈哈哈,好吧,看到你现在还是个好孩子,我就放心了。哎,你们还有别的事吧,我就不耽搁你们时间了,快走吧。”老板说。
告别过老板,离开小卖部后,两人很默契地交换了各自手中的已经开始慢慢融化了的冰淇淋。
两人都没有提到任何有关于互相给对方打冰淇淋的事,就好像这只是情侣间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无需专门点出来让对方言语表示些什么。
两人吃着冰淇淋又在老城区里到处闲逛了一会儿,在鹊舟把最后一口蛋卷吃完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巧合,他们正好经过了一个小巷子。
鹊舟不太确定地朝巷子里看了一眼,看到了巷子中段位置靠墙摆放着的两个绿色大垃圾桶。
文砚也停下来跟随着鹊舟的目光一起往巷子里看,啊了一声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吧。”
“嗯。你还记得啊。”鹊舟再次为文砚的好记性感到惊讶。
老城区里有很多小街小巷子,这片区域更是巷子连着巷子,有时候就连住在这儿的本地人都不一定分得清哪里是哪里,更别提当初他和文砚在这里遇到的时候是晚上,并且那会儿的他对文砚而言只是个路人而已。
连和一个路人的初遇地点也能记得这么清楚么?
文砚说:“因为你很特别吧。我之前没有说过么?我那会儿一直都很想逃离那个家,那天晚上我本来是想离家出走不回去了的,但路上遇到了你。唔,我说了你不要生气,那会儿你看起来确实很狼狈,我就想啊,这世上有很多人过着可能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过的苦日子,我明明有那么好的家庭条件和经济基础,我凭什么还要闹得好像我有多委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