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来了。”鹊舟说着起身踱步到窗边,拉开窗帘往外看了一眼。
蓝红色的灯光在夜色中飞速变换闪动,警车很快停在了酒店门口。
鹊舟看着那一地的人,觉得场面十分像是什么凶杀现场。
“我们就在这里坐着等他们上门来吗?”文砚问鹊舟。
鹊舟点头,“不然呢?现在离开恐怕更不好解释吧。”
警察登门的速度很快,套房房门被一脚踹开的时候文砚和鹊舟正一脸乖巧的并肩坐在床边等待,警察让他们举起手来的时候两人也都很配合。
等到警察确认完地上那些人的生命体征,文砚和鹊舟才被两名警官押送着上了警车。
警车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鹊舟和文砚被分开问审,鹊舟这边因为昏迷过,知道的事情不多,所以很快就被放出来带去药检了,文砚那边倒是持续了挺长一段时间,等他出来的时候都快到凌晨了。
“你们是他们的老师是吧?你们谁先带这两个孩子回去吧,目前暂时没他们的事儿了。”陪同文砚一起出来的警员对鹊舟身旁被一个电话叫来的校长和刘副校长道。
两位校长谢过警官,在简单商量了一下后,校长继续留在公安局等待其他几个学生的处理结果,刘副校长则带着鹊舟和文砚离开了公安局。
“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啊?这么大事儿不叫家长?”刘副校长刚一踏出公安局大门就开始对两个学生一通数落。
鹊舟说:“我们成年了啊,本来就不需要叫家长。再说了,我俩又没犯事儿,而且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还是叫老师比较合适嘛。”
“唉我真是……我今年就来过两次公安局,两次都是跟你俩一起,真不知道该说你们什么才好。”刘副校长连声叹气,“那几个学生也是,家庭条件一个比一个好,怎么就干出这种事。哎,鹊舟你真没事儿?”
“真没事儿,托文砚同学的福,我好得很。”鹊舟说。
“哦对,文砚你都干了些什么?怎么那么久才放你出来?”刘副校长看文砚。
文砚把应付警察的那一套说辞拿出来讲了讲说:“我见义勇为呗,有人拉我入局,以为我只要被信息素刺激一下就会跟着他们同流合污,结果我腺体摘除了没受影响,一看到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我就恶心的不行,所以干脆就把他们都给揍了。”
刘副校长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震惊道:“你腺体摘除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干嘛要摘?你不要命了吗?!”
鹊舟闻言脚步一顿,偏头略带探究地看向文砚。
难道说腺体摘除是什么很危险的事情吗?
鹊舟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文砚即答:“一般,没什么危险。”
刘副校长听了却不赞同道:“什么叫一般?我看你们这些小孩儿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腺体摘除手术全世界根本没多少人会做,那些做了手术的人哪个不是被迫的?做完又有多少人活着下手术台你们知道吗?而且就算是活着做完了手术,在术后恢复期没熬过去死掉或者傻掉的人又有多少你们知道吗?”
这个鹊舟还真不知道,但听着刘副校长说话的语气,不用问他也知道这种手术的风险是极大的。
“哎,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你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站着这里,你就谢天谢地吧。”刘副校长瞪了文砚一眼。
文砚打着哈哈敷衍了过去,然后说:“刘副校长你就送我们到这儿就行,我俩认路,您回去守着另外几个吧,那些人可是被请了家长的,你忍心留校长一个人在那边应付家长吗?”
刘副校长原本是想把这两个孩子平安送回家去的,毕竟这么晚了他们还不回家,家里人肯定着急,他把人送回去的时候还能顺便帮忙给家长解释一下。
谁料这两个人一个说自己独居,一个人说自己有和家里报备,没办法,刘副校长拗不过他俩,只能又把人送出一段路后自己折返回公安局了。
被叮嘱了到家之后一定要打电话给刘副校长报平安的两个人肩并肩缓慢行走在被昏暗灯光照射着的马路上。
鹊舟没有保持太久的沉默,主动对文砚说:“我不知道腺体摘除那么危险,如果知道,刚刚在酒店里我会直接骂你的。”
文砚闻言倒是松了口气,轻松道:“我说呢,你当时反应那么平淡,我还以为你真的无所谓我的死活呢。我还真情实感的伤心了一把。”
文砚语带调侃,鹊舟却不买账,严肃道:“文砚你没必要为了我做到这种地步。”
文砚摇头,“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文砚没有骗鹊舟,他选择去做腺体摘除术确实不单是为了鹊舟。
事实上文砚也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他身为这个世界的人,却天生排斥着信息素的存在。
他不是不喜欢信息素的气味,而是讨厌被信息素、被身为alpha的本能牵着鼻子走的那种状态。
他不想像柳志安那样,一遇到个发情期的oga就饥不择食的扑上去啃咬。他不希望自己有一天也沦为那样一个被迫发情的禽兽。
摘除腺体的的念头早在文砚分化成alpha的那天起就存在了,只不过碍于手术的高风险,文砚一直没有去付诸于行动。
可上一次在酒吧被林鹿下药设计陷害的事情让文砚害怕了。他虽然不喜欢林鹿身上的奶味信息素,但出于本能他还是无法抗拒的觉得那样的林鹿很诱人。
可这不应该,在没有信息素影响的情况下,他对林鹿一点兴趣也没有,不但如此,他甚至还是讨厌着林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