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当年定下的婚事怎能食言?”霍峰摇头道,其实非要结这一门亲事还有一个原因。
那便是降低圣上的猜疑戒备。
国公夫人瞪他:“怎么说我们食言?这不是那个二小姐不在了吗?要我说早就该解除这桩婚事了!”
国公爷扫一眼屋里忙着伺候的丫鬟,又认真看了一眼妻子这个不好使的脑袋。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眼下他们父子深受隆恩,正处于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时候,稍有不慎,就会重蹈覆辙,霍家再次会陷入万劫不复。
可女人家家眼里心里只凭喜恶处事,稍有不如意便横眉冷对怨声载道,哪里会想过若没有他们在外厮杀,何来这些富贵繁华的生活。
“婚事是老太爷昔日定下,若我们提及解除婚约,世人岂不是说我们霍家不忠不义踩高捧低?”
霍峰坐下来喝了口茶缓缓说道。
纵然刘氏再愚钝,当听到那不忠不义这四个字的时候,登时心头一震。
当年老国公爷就是因为站错了队,被登基后的先皇狠狠整治了一番,并且褫夺了霍家的世袭,若非霍家当年与太祖打天下,恩情深重,只怕霍家被株连九族永世不得入仕途了。
“不忠不义”这四个字就是先皇对霍家的罪名。
如今的皇帝虽然对霍家委以重任,可猜疑仍然不少,霍家当年不支持先皇做太子,不仅是先皇的一根刺,也是当今圣上的顾忌。
刘氏想到这里,后背已然冷汗淋漓,说话都吞吞吐吐:“这这这非要娶薛家女吗?”
“自然,”成国公霍峰不假思索道。
他睨了眼妻子,心中稍稍安慰,虽然妻子时常愚钝,幸而也有清醒的时候,给他省了不少麻烦!
“那”刘氏手扶着圆桌慢慢坐下来,脑子仍然有些发懵,“既是这样那你快去快回吧!”
霍峰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扬唇一笑,伸手解开油纸,捻一个核桃糕递给妻子:“夫人,这是我特意给你买的,快趁热尝尝!”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刘氏一想到丈夫在外的艰难,又想到丈夫为了哄自个,一大早跑到仁寿坊那边,心口便又酸又涩,她忙接过核桃糕吃一口。
强笑道:“还是老味道,好吃!”
霍峰听到这句话,心口顿时舒坦,哈哈笑道:“好吃夫人多吃点,为夫要去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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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稀奇,刘姑姑并未把钟氏带到祠堂,反而说辰时老太爷请去花厅用早饭。
钟氏一听登时大悦,老太爷甚少跟小辈一起吃饭,能让老太爷命人来请,必然是要在饭桌上宣布一些事。
钟氏心里喜滋滋,一贯小气的她罕见地抓了一把银瓜子给前来禀报的小丫头。
薛朝芸更是激动地在房间打转,脸颊发烫的厉害,她双掌捧着脸颊,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娘,娘祖父今日是不是要跟国公爷敲定好婚事!”
钟氏伸出手,薛朝芸乖顺地把手交到母亲钟氏手里,在她面前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