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折扇便如同一条毒蛇一般,顺着云汉的额角一点一点从云汉脸上划过,就好像他将那折扇当作了自己的手,想象着自己正一点一点抚过云汉的眉眼。
云汉闭上了眼睛,一动不敢动。
寇博心便淡淡开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云儿,你不听话。明知道为父有多关心你心疼你,却还要当着我的面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是存心想要让我为你心疼吗?”
这话说的……
云汉在内心小小地恶心了一下,w顺便问候了一番此人的祖宗十八代,面上却依旧乖巧:“因为知道义父不会让我死,我才敢这样做的。”
他大概就是这样学不乖的人,天生活泼过了头,经历了什么都没办法磨灭本心。即便这些年遭受了这么多的折磨,早让他不敢在寇博心面前明目张胆地造次,却也改不了他心里的想法。
他早就练就了一身在寇博心面前装得乖巧无比,只要此人不在,马上就能原形毕露的本事。
寇博心大约猜到了云汉心中所想,他倒也不怎么介意,只坐在了云汉床边,当真如同一个关心呵护儿子的老父亲一般:“为父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诈死这么多日,云儿将魔教管理的很好。看到云儿长大了,如此能干懂事,为父很欣慰。”
云汉:“……”
他管理的……好吗?
除了即位之初担心后院起火放出了一些自己非常凶残可怕的谣言之外,他好像并没有做什么。一开始还以为当了魔教教主能有多大权力呢,结果后来发现,因为他是直接承袭的教主之位,自己武功又算不上多么高深,因此手底下没有一个人服他的。
调不动寇博心的人也就算了,堂堂一个魔教教主,居然连金库的钥匙都拿不到,魔教的钱他是一分花不着,这教主之位他没坐两天就烦了。
所以才谋划着和靳倬一起去了云城凑热闹。
但这种话当然不可能说出来,他便只干笑道:“都是义父教的好,我有今天都得感谢义父。”
“是么?”寇博心似乎是在黑暗中弯了弯唇角:“可我怎么记得,我的死讯刚刚传出的那段时间,云儿看起来似乎不怎么伤心呢。”
云汉:“……”
他当然不伤心,没有大摆筵席庆祝个三天三夜已经非常有良心了。
“不仅不伤心,”寇博心一边说着,一边用折扇挑开了云汉的衣领:“似乎还很高兴的样子。”
“义父!”云汉有些慌了。
虽然寇博心这人以前也挺变态,但是他变态的都是另一个方向,还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举动。
如今他身上可就穿了一身单衣,被挑开可就什么都没了!
然而,寇博心却没有停下动作,不急不缓地又重新挑开了另一边的衣领。
云汉不由头脑一阵阵发晕,不知道寇博心想要干什么,忍着手臂上他疼痛将自己的衣领拢在了一起:“义父!我……我……”
“我只是看看你的伤。云儿,你紧张什么?”
“这……这么黑,看不清楚!”云汉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不知道好好的问罪的气氛,寇博心突然动手动脚是想要闹哪样,之前也没发生过这种事情啊!
再说他现在伤成这样,抬个胳膊都费劲,寇博心这是想干什么!
他找到了一条理由:“太黑了……义父可能看不清楚!”
他以为自己这么说,寇博心就不会做什么了。毕竟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虽然可能脆弱了些,但到底还是占着个父子的名头的。
却不料此番再见,寇博心的套路居然已经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了。
挺他这般说,黑暗中,寇博心居然回道:“不一定非要用眼睛去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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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朵花
云汉快被寇博心的动作吓死了,下意识便挣扎了起来。
他对这个男人的恐惧实在是深入骨髓,即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想要独自一人面对他,但当再次直面对方,尤其是这人还不按常理出牌的时候,云汉还是忍不住推拒的动作。
却不料下一刻,寇博心便拉住云汉的双手,直接牢牢扣在了头顶,如同山岳一般的躯体就这么出现在了云汉上空,让他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
他垂下头,声音在云汉的耳边响起:“云儿,不要乱动,我不想把你绑起来。”
过往这么多年,虽然寇博心对待云汉的态度一直非常奇怪,令人捉摸不透,但他还从未对云汉表现出过这方面的意思,因此云汉也从来没担心过在面对寇博心的时候自己有没有可能清白不保这个问题。
但如今看来……大概还是值得担心一下的。
即便这个义父当的实在不怎么样,但他到底也还是占了一个“父”的名号的,他要是真对云汉做了什么,这个画面简直不敢想象,云汉光是想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不迭提醒道:“义父!你……你是我义父啊!我们……”
“是啊,我是你义父,我才是那个把你养大的人。”
云汉这么说,原本是想要提醒一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免得寇博心当真对他抱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却没想到他这话像是在不自觉中刺激到了寇博心一般,反而让对方的语气阴沉了下去。
他的手死死捏住云汉的下巴:“云儿你知道吗?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为父就觉得云儿当真是可爱至极了。我的云儿就像是菩萨座下童子一般,是我的小菩萨。”
“什么都不懂,看谁时都会笑,那么天真那么单纯。云儿,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