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升起,我们总要好好活下去
“姐!姐!”乌莉莉喊着安忘忧,把全身的力气都压在女孩身上,使劲的大喊着:“快点按住她,我真的有点压不住了。”
女孩在她身上跟疯子一样,不停的往外推着乌莉莉,嘴里声嘶力竭的喊着让我去死,让我去找他,让我去死!
安忘忧几个跨步就冲到乌莉莉身边,帮她控制住使劲扭动的女孩,等她放弃挣扎了才将她拉起来说:“你到底是谁?”
“跟你们没关系。”
“那你在这里想干嘛?”
“姐,她想跳下去,没想到被我抓住了。”
“跳?跳下去?!”
才刚走了个年轻小孩子,怎么又来一个不怕死的,安忘忧心里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跟乌莉莉一左一右的压着女孩就往回走。
乌莉莉一脸激动与惊喜,详细而冗杂的跟安忘忧说着自己是怎么发现的不对劲,从脚印到发现她的身影,如何快速判断抓住了在露台上发呆的女孩;被架在二人中间的女孩却跟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始终全程低着头不说话,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她在岛上躲了几天了,安忘忧判断她至少肯定不是今天上的岛,晚班船上没有她的位置,绝对已经呆了一段时间了。
看着月光下的三个影子,安忘忧越想越抑郁,她真的不明白,怎么大家都来这里自杀,是觉得这里风水好吗?
将女孩弄回了民宿,小声打开灯再锁上大门,本来想把女孩弄去大厅,但是怕吵醒了胡妮妮她们,再刺激到春妮,就把她拉到院子里坐着,可女孩就跟玩偶没有灵魂一样,眼神空灵的看着远方的大海,呢喃的念着海子的诗:“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嘿,嘿,”乌莉莉喊着丢了魂般的少女,摆摆手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再次陷入沉默,安忘忧觉得这样不行,拿出手机打算报警,女孩却猛地咬住安忘忧的手阻止她的动作,乌莉莉见女孩发疯,连忙捡了个树枝就卡在女孩的嘴巴里,忍不住骂起来:“怎么,你还有狂犬病,还是癫痫啊,安姐,你没事吧?”
女孩看着动作大,但其实并没有使劲,她的手上只是留了些痕迹,并没有受伤。
“没事,你放开她吧,她没病,很清醒。”
乌莉莉不安的看着安忘忧,安忘忧却表示没事,等乌莉莉放开了她,盯着女孩的脸说“你跟那个男孩是什么关系?”
女孩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安忘忧也没逼她,只是让乌莉莉去倒点柠檬水过来,再拿点蛋糕,湿巾,女孩估计需要。
“可是,你一个人……”
“门都锁住了,没事。”
等乌莉莉进去了,女孩才哑着嗓子说:“对不起。”
“没关系,你的阿普唑仑副作用有点明显了,我刚看你走路已经出现共济失调了,你要降低你的药剂了。”
“你,”女孩震惊的看着安忘忧说:“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也吃过一段时间,从褪黑素开始的是不是,夜间暴走也解决不了,开始彻夜睡不着,然后睁着眼胡思乱想,甚至出现幻觉,想去死。”
“姐姐,我真的尽力了,”女孩扣着手指,喃喃地说:“我没有办法了,除了跳下去,我真的没有办法了,真的。”
“我明白,当时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甚至还割腕过。”
女孩不相信的看着安忘忧,明显觉得她在骗自己,安忘忧突然压低声音说:“要不要交换秘密,我告诉你,你也告诉我一个秘密。”
“不用,我不感兴趣,姐姐,你让我走吧。”
“你想走去哪里呢,再去露台?”
“涨潮了,我可以往大海里走。”
“小姑娘,你今年几岁了?”
“十九岁。”
安忘忧撸起了自己的镯子下面隐藏的伤痕:“我当时选择死的的年纪,可能比你大一点,就我大学那会,每天不是在上课,就是在给孩子补课,去餐厅打工里面度过,一天24小时,我得干16小时以上,多余的钱还要去贴补我不喜爱的继父家庭,我觉得世上没有人在乎我,睁开眼就是钱,突然就不想活了,就一个晚上的时间,我就决定去死了,很不幸,我的室友们发现了我的症状,救了我。”
“然后呢?”
“然后我休养好了就继续去打工,挣钱,过日子。”
女孩已经不想听这个故事了,她已经自动判定了安忘忧在骗自己,于是以沉默对抗。
“怎么不说话了?不相信我的故事真实性是吗,没事,本来我就是在骗你。”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让你活下来,你才19岁,相当于我年纪的一半,你不知道死这个字意味着什么,这座岛的平均年纪55岁,你知道对于他们,你的年纪多么值得羡慕吗,等你再大一点就知道除了生老病死,这世上没有大事是什么意思了,想想你的父母,你觉得,你的决定对吗?”
“骗子,”女孩摇摇头,凄厉的笑起来说:“什么来海岛乌托邦就能解脱,都是骗子,我的父母也是骗子,全世界都是谎言,没有人爱我,没有人理解我,我求救过,我真的向身边的人求救过,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不是我不爱惜生命,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讨厌这个世界,所有事情!为什么还要让我活着?”
安忘忧快速抓住了女孩嘴里的关键词:“乌托邦解脱?所以你和那个男孩是因为海岛乌托邦来的这里是不是,你们约着自杀,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