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山起来的时候,陆景洪已经从家里赶过来了,他进厨房先是偷偷打量了几眼俏哥儿,两人有意无意的对视了几眼,情愫在空中晕开。
厨房还有陆景山和季离在,俏哥儿怕惹笑话,就连忙避开了眼神,端菜布碗将饭桌铺开,好叫两名汉子吃了快快出门。
陆景山是作为木匠去修建粮仓,而陆景洪则是去扛石墩子搬木材的,他没有陆景山的手艺,但他有一身的力气,去干个苦力,一天也是能赚个五十文的,虽说是辛苦了些,但比扎在地里赚钱来的快。
他和俏哥儿成亲的日子已经找人算好了,就在下月初三,宜婚嫁,添人口,想到能娶俏哥儿进门了,他的身体里就充满了干劲,赶紧趁着这些日子多挣些钱,将宴席办的漂亮些,叫村里人不敢再小瞧了他的俏哥儿去。
家里的地就暂时交给了陆景风和陆明河,他们两人也是能照料过来的,为了自家大哥的婚事,陆景风也是毫无怨言,一家人心都在一块儿,只奔着将日子过得越来越好才是。
两人匆匆吃过早饭后,便拿上水袋干粮准备出门了,季离走了过去将一张汗巾递给了陆景山,抿了抿唇,轻声叮嘱道:“汗及时擦,莫叫滴进了眼睛,蛰的疼。”
陆景山抬眸看了看季离,伸手将那张汗巾接过来放进了短褂的内衬里,紧紧的贴着自己的胸膛,说不出的窝心。
而那边,俏哥儿也是怯羞的给陆景洪的水袋子里添了些降火去热的金银花,睫毛微颤道:“天气热,记得,多喝些水。”
陆景洪瞧的心口发热,憨笑了两声,引得俏哥儿憋不住笑了出来,轻声骂道:“傻的。”
天快亮了,两人不能再磨蹭,得赶在辰时前去粮仓报道,季离和俏哥儿两人站在院子的篱笆墙前,望着身形高大的两名汉子脚步急速的朝羊肠小道走去,身影愈来愈远,渐渐隐匿在清晨的雾里。
捡到秀气小夫郎
汉子们出门上工,他们待在家里也是闲不得的,云春丽和邵氏要去地里锄草,新长出来的玉米苗子是不能让杂草夺了养分的,得及时铲了。
季离和俏哥儿就负责料理家里,季离先是铡了猪草,和着麦麸在锅里熬了浓浓一锅的猪食,倒给了猪圈里的两头猪后,俏哥儿将鸡食拌好撒给了院子里的鸡,又将屋内的扬尘打扫了一番。
等到日头上中,梨哥儿来家里寻他们了,来了院子里见到俏哥儿就笑道:“再过一个月你便要在辈分上大我些,我得叫你一声哥夫了。”
俏哥儿羞的面皮微红,垂眼笑道:“听着好不习惯,你还是叫我俏哥儿吧。”
梨哥儿笑着去挽他的胳膊,亲昵道:“都一样,反正你嫁给我大哥,我心里就压不住的开心。”
季离笑问他家里的活都做了么,就跑出来,梨哥儿晃了晃他提的竹篮子,邀请他们两人道:“都做了,闲着在家里没事,想起我阿娘说的村子后面的野地上生了一大片的野豌豆,想着去摘些回来,炒着吃也好,晒干了能保存好长段日子呢。”
季离念着家里的菜也是吃的有些烦了,提来篮子,“行,一起去摘些回来,顺道河边的水芹菜长的也好,腌些在坛子里能早上做小菜吃。”
三人一同提了篮子去了,此时已是七月中旬,正热的时候,蝉在树梢上孜孜不倦的鸣叫着,路边盛开的雏菊也被晒的闭了花瓣,广袤的田野里,偶而有几名农户戴着草帽在地里翻着土。
到了村后的野地,果然见一大片长的极其茂盛的野豌豆,季离俯身摘着最嫩的叶尖,心里思索着待会儿得去田埂上挖些蒲公英回去,这儿天热,得熬些去火拜热的水给陆景山备着,莫要让他着了热。
俏哥儿摘的鼻尖都冒了些细汗,他脸颊晒的扑红,站起身笑了笑,同季离道:“季哥儿,我想着河边的水芹菜长的脆嫩,待会儿咱们弄点回去,腌成酸杆,用来下粥喝,一定很是开胃。”
季离这两天正愁不知道做些什么爽口的小菜,闻言爽快的应了:“好啊,天气热吃这些酸的一定开胃!”
梨哥儿将手里摘的一大捧野豌豆嫩苗放进篮子里,意味不明的笑着对俏哥儿道:“可是巧了,昨天我大哥还在说天气热,嘴里没味,想要吃些酸爽可口的,没想到就和俏哥儿你想到一块儿去了!”
俏哥儿脸更加粉扑扑的,他眼神略微躲闪,“你,你别胡说。”
梨哥儿依依不饶,在一旁不停的打趣他,臊的俏哥儿恨不得逃走。
季离边掐着嫩尖,边笑着看他两嬉笑玩耍,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明媚。
摘了一篮子的野豌豆,季离便跟着他们去了河边,这里树荫茂盛,河水冰凉,潮湿的岸边果然长有茂盛的水芹菜,用指尖一掐,便是脆嫩的一声,汁水就沁了出来。
“多摘些回去,腌上三坛子,能吃到冬天呢。”季离挽上了裤腿淌着凉凉的河水去掐水芹菜。
俏哥儿点头笑道:“好,我帮你。”
远处跑来了一群村里的孩童,他们穿着薄薄的夏衣打着光脚,冲到河边便猛的跳入水里,溅起一个巨大的水花来,嬉闹的扬着水花,好不快活。
看的梨哥儿直发笑,俏哥儿也是好久没有这么舒心的笑过了,嘴角泛着柔和的笑。
太阳渐渐落了,远处的天边烧成了一大片的火烧云,出来的时候不早了,季离扯来一根水草便将摘好的水芹菜捆上,提着准备回家了。
秀水村沉溺在祥和静谧的夕阳中,回去的路上,扛着锄头挑着箩筐的农户时不时的从田边经过,挽着篮子的妇人小哥儿也匆匆的走在前村道上赶着回家去烧饭,坐落在山脚下的村庄,已经有几缕炊烟从烟囱里飘起,老黄牛在田野里晒着一背的金色夕阳埋头啃啮着青草,季离三个小哥儿脚步轻快的朝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