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她想象中的存尸地,更像花园,这地方大的离谱,几乎挖空了整座城堡的地下,天花板上铺满了细碎的水晶,折射的光照在底下,黑色岩石上无数的冰花闪耀光芒。
禾音为这满宫殿的花而惊诧,由寒冰雕琢而成的水晶花,花瓣片片分明,精雕细琢,宛如真花,这一片望过去是冰蓝的花海,将那一座冰棺围在中央,如梦似幻。
“这应该是boss手刻的。”白清越指了指冰棺旁一朵还未成型的冰晶花,脸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更多的是惊讶。
“大概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他竟然雕了这么多。”
没日没夜地陪伴在旁,用冰雕的花诉说思念与悲伤,别说死人,这种情深在活人世界也难找出第二个。
“……”
饶是禾音都有些震撼,不禁喃喃:“他真的很爱冰棺里的那位。”
白清越敛神,小心避开冰花,往中间走去,“再爱也不能为了她牵连那么多无辜的员工。”
到了真相快揭晓的前一刻,他们反而不急了,乌兹停在禾音肩上,和他们一起,以很慢的脚步往中心而去。
他们不想惊扰冰棺中的人。
即使她毫无生机。
走到冰棺前,白清越先是说了一句——“冒犯了”,之后视线才移到冰棺内,看清的那一刻却懵了。
他下意识揉了一下眼睛,震惊之余脱口而出:“卧槽……”
禾音看过去——
棺中人的脸,与她一模一样!
禾音神色怔怔,盯着那张平静仿若安眠的脸看了足足有十秒,眼中的不可置信逐渐转变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
她手指搭在尸体脸侧,轻轻地碰了碰,尸体比死人的温度更低,冰凉,亦如她此刻的内心。
这种情况下,白清越没有贸然开口,只是瞥了眼禾音的面色,顺带给乌兹使了个眼神,让它也别乱说话。
禾音深吸来一口气,朝白清越伸出手,“有刀吗?”
白清越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还是从工具箱里掏了一把水果刀出来,交到她手上。
禾音攥紧刀柄,最后看了眼冰棺里的那张脸,随后走到棺尾,对准尸体的大腿用力刺了下去。
白清越:“!”
他睁大了眼睛,嘴唇翕动,到最后也没说出话来。
禾面无表情,手法娴熟,刺入,然后顺着大腿划了一个圈,拔刀,再次选中一个点斜刺进去,剔肉。
尸体虽然放在冰棺,但是这冰不是寒冰,反而更像一种能保存尸体的水晶,尸身仍是柔软的,下刀时手感与活人无异。
不过片刻,她就完整地剔下了整块肉,露出里面的骨头。
禾音扫了眼裸露的白骨,一言不发,将目标放在了另一条腿上,重复了一遍动作。
到这时白清越才明白过来她在干什么,禾音的武器是一根腿骨,似乎还是她自己的腿骨,她在确认尸体究竟是不是她的。
另一块肉也被剔了下来,内里的东西却不是骨头,而是这地方最常见的、用来雕花的冰晶,做成腿骨状支撑尸体的冰晶。
禾音知道了想要的答案,这一刻手里的刀脱力地坠下,“呯”地掉在冰棺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