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姝身份特殊,她明着杀她不行,那便暗地里来。反正,她要沈姝死!
萧珠儿终究蛰伏下来,怒冲冲对沈姝道,“今日本公主让你这次,咱们走着瞧!”言罢举步,撞了沈姝一下,负气而去。
莹月及时起身扶住了沈姝,“殿下,您没事罢?”
沈姝摇了摇头,看了眼萧珠儿的背影,决定还是赶紧回府见萧综。
沈姝按照岑文安排的路线,回到了王府。萧综已被岑文安排在德馨殿,手边的桌案上摆放着瓜果点心与香茗。不过萧综并不欲吃萧玦的东西,只渴了才喝一口茶。
沈姝进入德馨殿正殿,见着萧综,只觉得几个月过来,他沉着许多,连坐姿都端正了,不过一开口,仍是熟悉的味道。
不顾岑文在一旁候着,他用熟稔的语气与沈姝道,“还担心你会被靖王屈待,看来过得不错。”
岑文轻咳一声,尽职尽责地替萧玦提醒道,“这是靖王妃,还请世子爷尊称一声皇婶。”
萧综听到皇婶二字便气不顺,“本世子爷与皇婶说话,干你何事?”
岑文官职比萧综略大,后头还有兄长靖王撑腰,皮笑肉不笑道,“自然不关我的事,只关靖王手中鞭子的事。”
萧综快气炸了,只觉得萧玦讨厌,连他的属官都和他一副德行。
沈姝哭笑不得,在主位上坐下,轻咳一声,“萧公子近来可好?”她没让岑文退下,一则是知道岑文想保护她,二则也能让萧玦安心。
萧综略过和岑文的恩怨,神情低落下来,“你说得对,我母亲的确是想养废我。”他花了三个月的时间验证,每次他闯祸后,继母都会无原则维护他,而后让父亲更加生他的气,父子感情愈糟;他也留了心,让随从探听继母的言行,终于听到继母的真心话,原来她要的,是他被废除继承资格,赶出家门。
沈姝瞧了瞧岑文,坦白对萧综道,“那你该感谢岑大人,是他告诉我这个消息,我才得以提醒你。”
萧综瞥了眼岑文,感谢是不可能感谢的,他当做没听到,又心灰意懒道,“我也试探过我的那些姬妾、相好,发现她们大多只爱我家的地位与钱财……”原来世间美人也并不都是那般可爱,除了……沈姝。
沈姝安慰道,“既是大多,那还有少数真心倾慕的女子,你当珍惜。”
“你说得对。”萧综振奋了些,坦诚地同沈姝说着自己的计划,“宗正寺极难作出建树,我打算好好读书,参加下次科考,凭真本事谋个官职。”
刚好这时莹月端了香茶过来,沈姝举杯,轻笑道,“那以茶代酒,祝你前程似锦。”
“多谢。”萧综瞧了瞧沈姝笑靥,心口发闷,仰头将茶水喝尽。
沈姝喝过茶,神情收敛了些,认真道,“此次请你过来,是想问问你,关于王爷,你还知道些什么?”
和离
萧综神情顿时变得激昂,大有滔滔不绝之势,“那可多了!他打死过皇上赐下的宫女……”
唯恐沈姝误会他家王爷是心狠手辣滥杀之徒,岑文用力咳了一声,阻住萧综,又朝沈姝解释道,“是那宫女不安分,趁虚欲图染指王爷……当时情况十分复杂……”
萧综瞧着岑文,深深皱眉,极端怀疑,“是这样么?”
岑文只殷切恳求沈姝,“世人对王爷诸多误解,还请王妃不要听信胡说。”
沈姝自然是不会听信,她见萧综脸色不忿,就要反驳,连忙阻住他,温声询问道,“萧公子,这些年,王爷可曾出过京城办差?”
萧综便没有与岑文争辩了,细想了一会儿,回答沈姝,“有三次罢,五年前查崇州毒丹一次……”
“毒丹?”毕竟是为人医者,沈姝敏感地抓住这两个字。
“对啊,”萧综脸露嫌弃,“几个神叨叨的妖道弄出来的,说是什么能助凡人入忘我之境、羽化登仙的仙丹,当年轰动一时,牵扯了崇州不少官员,最后查出来不过是毒害人的玩意。”
此物毕竟和她要打听的事无关,何况已经被查抄,沈姝便没有再问,而是道,“王爷还出京办过哪两次差?”
萧综的话语跟着流畅地转回来,“三年前查青州官员结党一次,两年前一次,为的什么我忘了。”
沈姝算着时间,拧起了秀眉,“也便是说,他十八岁前,未曾出过京?”那他是如何在十八岁前,认识远在许州的她的?总不可能是她遭流放前的事罢,那时萧玦才几岁,她才几岁,懵懂幼童,又谈何纠葛?
“不啊,”萧综道,“他十二岁时遭难,在民间流落过两年。”
那就只能是,那两年间的事了。沈姝看向岑文,岑文眼神闪了闪,低下了头。
对于沈姝和萧玦的事,岑文原本知道的,并没有桑春那般多。只是瑶琴被赶走那次,桑春全告诉他了,包括小桑村的前缘、“静思阁”的由来。
王爷全瞒着沈姝,导致沈姝绞尽脑汁四处打听,如今终于问到萧综这里。看来她快要猜到小桑村的事了。
瞧着岑文反应,沈姝意识到,自己猜对了。
她心中惊疑不定,时间过去八九个年头,许多记忆已经模糊,她当真不记得,自己见过萧玦。而如果萧玦见过她,又如此深切怀念她,那她一定是对他,有过特殊的恩情、尽心的帮助。
可她真的不记得……不说萧玦天潢贵胄的气质,便说他昳丽无双的容貌,也不至于让自己轻易淡忘才是。
沈姝心中疑惑,又因记不起来而沮丧。萧综对萧玦带有偏见,且关系也不算亲密,问他大概尚可,要问细节估计问不出什么,沈姝思虑着,草草与萧综说过几句,最终与他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