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听到了这些门生之间的谣言,不过他丝毫不怀疑宋泊远的才华。但这些流言蜚语来势汹汹,他担心这孩子听到后会心性不稳。
没想到,宋泊远竟然还能保持这幅沉着冷静的模样,他点点头,内心更为赞赏。
为了先中断这些流言,夫子特意提前了一炷香的时间开始上课。果不其然,打量的视线瞬间少了许多。
温少虞近日逐渐出现孕期反应,刚上课不久,他又开始昏昏欲睡。宋泊远不动声色,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臂膀上,他那一侧身子,一上午都保持着没动过。
然而这种表面的和平也只持续了半天的时间,去食肆吃午膳时,温少虞看见接二连三的人过来,故意嘲讽宋泊远。
“你那些文章该不会是假的吧?”
“真是虚伪,不配和我们待在一起学习。”
……
那些人脸上扬起恶意的微笑,他们明明知道这是个谣言,却还是故意一遍又一遍地提起,像是单纯为了扎宋泊远心窝子一般。
宋泊远就算是再好的脾气,此刻也微微生出些怒火。到了下学时,忽然一个人从背后匆匆跑来想要撞宋泊远,却没想到温少虞忽然蹿出来,他被撞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宋泊远积压了一天的怒火顿时喷泄而出,他黑漆漆的瞳孔死死的盯着那个男的,脸上一贯和蔼的表情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低沉阴森的面孔。
“你是隔壁讲堂的陆仁甲?”
“我会将刚刚发生的事情,如实告诉夫子。若是我夫郎有事,我定饶不了你。”说完,他直接拉着温少虞返回书院,往夫子那走去。
一进门,宋泊远便对着夫子恭恭敬敬地说道:“请夫子给晚辈一个自证的机会。”夫子抚摸着胡须,等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为何?若这些都是假的,那便不用去理会。你堵不住悠悠众口的。”
“但这谣言已经伤害到了晚辈的夫郎,晚辈无法做到视之不理。”
夫子沉默一瞬:“那你想要如何?”
温少虞刚想说要不然去报官,就听到宋泊远抢先他一步说道:“晚辈愿以会元之名,恳请夫子,求得圣上为我主持公道。”
穿越同窗夺走功名10
自上一次宋泊远与夫子说了那般话之后,距离现在已经过了两三天,宋泊远一直盼着夫子能够带来圣旨。
在等待的期间里,一开始还有许多不辨是非的人,只要逮到机会就主动凑到宋泊远的面前,有时是“无意的”碰撞,有时是“无心的”刁难。
仿佛只要能看见天才堕落的模样,就会让他们觉得快乐。
宋泊远虽然脾性温和,但却不代表没有底线。自从上一次温少虞被撞了,他就不打算再忍耐。凡是舞到他面前的,他也一律还回去。
渐渐的,众人也明白了宋泊远不是个好欺负的,把动手动脚改成了背后造谣。七嘴八舌的,差点把宋泊远说成了罪大恶极之人。
眼见着谣言越传越广,越传越离谱,温少虞不禁纳闷,他怎么感觉这些谣言,像是有人故意散播的一样?分明有几次都快平息了,但很快又卷土重来。
温少虞心里猜测的第一嫌疑人就是温多煊,但宋泊远却摇了摇头:“应当不是他。”
上一次在讲堂里出过这种丑,若是他说的,其他人也都不会信。况且,温多煊不像是有能力让这么多人为他所用,散播谣言的人。
听到宋泊远的解释,温少虞忽然沉思,他脑海里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跟他们有仇,又被众星捧月的人。
“是王楚皓。”
宋泊远猜测应当是自己前些天揍了他,心生怨恨,所以到处散播这种不实的言论,想要毁掉他。
这谣言传出来对他倒是无伤大雅,只要当着众人的面重新自证就行,但是对温少虞来说,就有些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了。
因为这些谣言,宋泊远都不敢带他去书院里,害怕还会有人误伤他。所以温少虞只能待在温府里不出去,憋了这么多天,他觉得自己都快发霉了。
不过宋泊远已经请求夫子上报朝廷,只要圣上答应替他做主,那一切都好办了。
宋泊远不担心圣上会对这事视之不理,毕竟这不单单是关于他自己,也涉及到国家选举大事。
好在到了第三天,圣旨总算下来了。书院内,夫子高声诵读圣旨,大致意思就是明日于东罗镇镇中央,召开比文争斗,凡是心有存疑之人,皆可上台比试。
宋泊远接下圣旨之后,书院内才稍稍停下了议论的声音。他们一个个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宋泊远,原以为圣旨下来后,宋泊远会害怕被揭发,却没想到他整个人依旧是淡淡的,看起来还是以往那般清风朗月的模样。
也不知这般模样,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明日就能知道这人的底子了。
第二日,东罗镇的百姓一早就听到了风声,纷纷往城镇中央聚集。只见今日城镇中央搭建出了一个巨大的台子。
上边还有左右两侧都摆放十几张座椅,尤其是上边最中间的那一个,最为奢华。
很快,底下的人群越聚越多,就在此时,一道尖细的声音忽然从远处传来:“皇上驾到!”
群众连忙向道路左右两侧分散,一个个掀开衣袍,迅速地跪成一片。唯有几个不懂事的稚子,悄悄抬起头,想要窥看圣上的龙颜。
当今圣上已经年过半百,只有鬓角处有几根花白的头发,身上还穿着五爪金龙的黄袍,双手负于身后,天子容颜,不怒自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