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另一个打人的京兆尹?王世锦的职位低于他,他连找京兆尹理论都不敢。
想到这,他对王楚皓就更为嫌弃,若是他能像宋泊远一样有才,那东罗镇长的照拂,以及其他人的青眼相待,不也是唾手可得的?
等等,因为宋泊远有才所以猜得到这些照拂……
那如果宋泊远无才呢?还会有谁护着他?
王世锦脑海中暂时有了个想法,他仰起头,烛火照耀间,他脸上的神色也朦朦胧胧,颇有些高深莫测的感觉,王世锦忽然问了一句:“你可知宋泊远抄袭作弊一事?”
王楚皓哭声一顿,没听懂他爹这句突如其来的话,宋泊远什么时候抄袭作弊了?
王世锦看他儿子这幅蠢样子就觉得头疼,整天只会混迹青楼酒坊,跟宋泊远那般翩翩君子到底是差得远了。
“我是说,要动宋泊远,你就得先让他失去天才这个名头!”
“你出去散播些谣言,就说他这些年所得的成就,全是抄袭作弊,剽窃他人成就才得到的!懂了吗?”
王世锦到最后几乎都是要喊出来了,王楚皓听完这话许久之后,才慢慢“哦~”了一声,差点又把王楚皓气得半死。
“他是会试的会元,若是被扣上抄袭剽窃的帽子,那便是欺君杀头的大罪。”王世锦把所有谋略掰碎了讲给他儿子听,没想到他儿子还是一脸呆呆傻傻的表情:“哦,所以呢?这会有人信吗?”
王世锦捂着胸口大喘气,额角青筋暴起:“你只管去放出消息,其他人信不信关你什么事?总有蠢货会相信!一步步闹大,到时候就算宋泊远能自证,也会惹一身腥。”
“若是自证不了,那便只有死路一条。”
王楚皓总算听懂了王世锦的意思,对着他爹一脸谄媚的笑:“爹,还是你高!”王世锦已经懒得理他这个蠢货儿子,狠狠瞪了他一眼,甩袖离开。
对于王家这边的阴谋诡计,温少虞一概不知,他此刻正坐在床上,吃着昨日买的零嘴。
从医馆回来之后,宋泊远对温少虞的照顾就更体贴细致了些,晚上吃晚膳的时候,甚至恨不得亲手喂他。
这才第一个月,他又不是没了手脚,要是怀孕十个月,那宋泊远岂不是要把他养废了?
他嘴巴嚼个不停,顺便听着温府另一个院子里杀猪般的叫声。
几个时辰前,温府的护卫把温多煊从官府里抬回来,温多煊挨了几个板子,屁lllll股都打开花了,下人立即去请了郎中上药,只不过,上了药也不止疼,他已经从傍晚嚎到了现在。
不过温少虞听着这声,心里的怨气总算消散,大仇得报,这叫声在他耳朵里那就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他还想再听一会,奈何宋泊远直接将他的零食收走,吹了蜡烛就拉着他睡觉。
翌日清晨,宋泊远照例带着温少虞来到书院,只是不知为何,今日他莫名感受到一堆人奇怪的视线,有的甚至对着他指指点点。
“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在看你?”
宋泊远摇摇头,两人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中走进讲堂。刚进来,讲堂里原本熙熙攘攘的声音瞬间消失,整个屋子内鸦雀无声。
“额?”温少虞感觉更奇怪了,宋泊远倒是面色平淡,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他身后的位置空空荡荡,那是因为温多煊被打了一顿,现在还躺在床上休养。
过了许久,那种被打量的目光依然存在,温少虞甚至能感受到有几人还在窃窃私语。忍无可忍之下,他一把扯过旁边的一个男生问道:“你们都在看些什么?”
怎么一个劲的看着他和宋泊远?
那男生被一个小哥儿拉住,眼神慌慌张张,他磕磕绊绊地说道:“额…今日书院里,流传起了一则骇人的听闻。有人说…说宋泊远所得到的成就全都是假的。”
“那传言说,他以往所有文章策论,所做的诗词歌赋,全是假的,通通是抄袭剽窃别人得来的。”
温少虞看向周围的几人,那些门生也连连点头。他不禁皱了皱眉:“你们居然信这种话?”
“宋泊远和你们都是同甘共苦十多年的同窗了,大大小小的测验哪一次不是他第一?竟然还有人怀疑他天才的名号?”
“他可不是一日之内声名远扬的。要露馅早就露馅了,为何还会信这种传言?”
那男生被怼的哑口无言,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神色。立马摆手:“我知道,你别生气,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罢了。”
温少虞松开手,好一个狗屁的道听途说。所以现在一整个书院的人对宋泊远指指点点,就因为那些道听途说?真是造谣张口就来啊。
他气冲冲地坐回到座位上,看到宋泊远正安安静静的干着自己的事,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
温少虞还是对着宋泊远安慰道:“你别怕,这种事情,除非是碎嘴和傻子,否则只要是个明眼人,都不会相信的。”他故意说的极为大声,想让周围那些傻子都听听。
宋泊远自然一眼就知道了温少虞的想法,他喉咙间发出一阵低沉的轻笑。这种流言蜚语于他而言,就如同空气一般,甚至没有让他倾听的价值。
只是他低头对上温少虞担忧的眼神,宋泊远还是温柔的抚摸着他的头,安慰道:“谢谢小虞,我不怕。”
“但你现在怀有身孕,切勿动怒,以免气急攻心伤了身体。”
温少虞看人是真的一脸无所谓,他稍稍放下心,乖乖坐好。很快,夫子也走进讲堂内,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下方的宋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