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听不懂现代的脏话,但直觉上就能品出来这必定不是什么好话。他对着温多煊问道:“你来告诉我,《大学》中内圣外王的八步是什么?”
温多煊翻了个白眼,他是文科生,这些东西早就背的滚瓜烂熟。于是他漫不经心的背道:“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哇!”底下一众门生都发出惊叹声。
夫子却皱起了眉,他原本是想刁难温多煊,却没想到温多煊竟然真的能答上来?
“你怎会知道这些?”
这《大学》是他第一天教授,温多煊不该会这些。
而温多煊本想出言嘲讽,却转眼看到了前排的宋泊远,正在安安静静的干着自己的事,他心里忍不住泛起嫉妒。
就因为冠上了天才的名号,所以就能享受区别对待?
他是从现代穿来的,宋泊远的那些文章策论更是他们文科生必学的知识,他早就烂熟于心。若是……他代替宋泊远成了天才,那他岂不是也能名垂青史?
温多煊一想到宋泊远的丞相之位,他就更加心痒难耐。那可不单单是一个官职,而是数不尽的权力和财富的象征。
想到这,温多煊更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他大言不惭的回答:“因为这些东西都太过简单,我不屑于学习。”
这句话一出,讲堂里静默几秒,随之而来的是哄堂大笑。
“不屑于学习?笑死人了。”
“温少煊,你以为你是宋泊远啊?”
……
嘲笑声一句接着一句,但夫子并未露出笑颜,反而更加蹙紧眉:“满口荒唐!若是还未睡醒,那便滚回家去!”
温多煊心里也不服气,他怒指着夫子说道:“我才没有说谎,你如果不相信,那你随便抽查,我肯定全都能答的上来。”
夫子还是不信:“那老夫便随便抽几篇,若是答不上来,那便将今日的文章抄个五十遍。”
“行。”
这下讲堂里的人都打起了精神,一个个眼神八卦的看向温多煊。
其中有坐在温少虞旁边的人,他悄悄凑过去,对着温少虞小声问道:“诶,你哥今日怎么了?怎么变得如此额”
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一脸无语的表情。
温少虞知道这人想说什么,他脸上又变成小绿茶的委屈样,小声说道:“我也很担心大哥,其实…我哥昨日意外落水了,不知为何,他醒来之后就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
“我爹还跟我说这是被外面不干净的野鬼上身了,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温少虞声音只是稍微收敛着确保不让温多煊听到,但周围其他挨着近的门生还是能清晰地听见。
一听到温少虞这么说,他们立马来了兴致,凑过来继续问道:“真的吗?!所以现在的温少煊并不是你大哥,而是某个孤魂野鬼占了他身子?”
温少虞欲拒还迎,想要点头又故意止住:“我不能乱说,只是我爹今天一大早就去静安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这事。”
温少虞故意将此事都抖出来,就是想让这些门生传播出去。现在虽然他大哥已经变了个人,但在外人来看,依然是温家人。
若是温多煊做了什么坏事,害的整个温家一损俱损,那就得不偿失了。因此,他得先让众人都知道他大哥不再是他大哥,这样,以后温多煊惹是生非,他也好收场。
眼下,那夫子还在继续考察着,一个接一个问题,没想到温多煊竟然全都回答了出来,这下,夫子也微微眯起眼,不得不重新审视温多煊。
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封建,非圣人意也,何以见得?”
温多煊心里一喜,听到这个问题他的嘴都要咧到了耳朵上。无他,这个问题便是宋泊远数年之后才发表的文章,也是他在现代必学的知识点之一。
于是他干脆利落,将脑子里原属于宋泊远的答案,一字不落,原封不动的背下来。他没注意到,从他背的第一句话开始,宋泊远就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温多煊。
而那夫子倒是安安静静听着他背诵,只是抚摸胡子的手不断收紧,等温多煊背完,他再也忍耐不住,气的直接站起身,指着温多煊说道。
“简直是荒谬!宋泊远的政论何时成了你的见解?!”
穿越同窗夺走功名7
讲堂内鸦雀无声,温多煊听到夫子说的话,得意的笑容凝在脸上,他眼睛瞪大:“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记得,这篇文章是多年之后才问世的,那时宋泊远已经坐上丞相之位,夫子却为什么说这是宋泊远的政论?
温多煊思绪一片空白,整个人瞬间陷入了混乱和惶惑之中。
夫子懒得再与温多煊周旋,他对着宋泊远喊道:“泊远,来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你的见解,完整说一遍。让大家都来评评到底是谁抄了谁的。”
宋泊远闻言站起身,他面色淡然,身姿挺拔如翠竹,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他双唇轻启:“圣人云,……”
他的声音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每一句话都引起了众人的惊愕,他们都听得出来,相比较温多煊死板印记的理论而言,宋泊远所说的政论更加的细腻独到,并且明显地补全了温多煊话里些许的漏洞。
温少虞坐在一旁,赞赏的看着他,这才像个男主的样子。然而温多煊多听一句,脸色便苍白一分。
不!怎么会这样?!宋泊远亲口说的这些政论,竟然比他教科书里的那些更为完善?!要知道历史上宋泊远二十五岁就已经成为了丞相,那时他才发表这些文章,都被后世多少学者赞叹天纵奇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