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温少虞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宋泊远没忍心立即拒绝。
他挽起温少虞耳鬓边的一缕头发,好奇地问道:“为何想去?”
温少虞其实一点也不想去上学!!!
但他估摸着温多煊大约今日就会知道宋泊远的身份,以他那个急性子,怕是今日就会干出抄袭剽窃的事。宋泊远又没有任何的准备,所以这些天他必然得陪着宋泊远一起,以便能时时刻刻观察温多煊。
但这话不能直接说出来,于是温少虞去掉头尾,半真半假地说道:“我是担心我大哥芯子里已经变了个人,在书院里会伤害夫君。”
“我要是跟夫君一起去,还能有个照应。”
他一口一个夫君,说的言真意切,宋泊远磨不过他,就这么被哄着答应了。
反正大不了,他多花些时间,时时刻刻照看着他,应当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两人说定之后,宋泊远将温少虞这个瞌睡虫从被窝里捞起来,又耐心地替人更衣束发,半拖半抱的总算上了马车。
然而就在马车准备发车之时,温多煊急急忙忙地赶来。他什么都没问,直接毫不客气地掀开马车帘子,看都没看马车里的两人,就往里钻进去。
衣冠不整,蓬头垢面。
温少虞有些嫌恶的往宋泊远怀里躲,语气有些冲:“大哥今日怎么不坐自己的马车去书院?非要来蹭我的马车?”
温多煊感受到自己被质问,他的起床气噌的一下到达顶峰:“关你屁事。”
“嗤,不过是个哥儿,不男不女的东西,恶心。还是次子,见到我不行礼也就算了,竟然还敢这样对我说话?”
“我告诉你,我才是温家唯一的继承人。这整个温府的东西,所有的钱财将来都是我的,什么你的马车,全都是我的!”
温少虞听到这话,瞬间意识清醒,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想揍人,但想想这还是他大哥的身体,于是他被迫忍耐下来。
温多煊还当温少虞是怕了,轻哼一声不再理他,而宋泊远将这一切收进眼底。
眼下他对这个孤魂野鬼尚且不知身份,不能轻举妄动。见到温少虞受委屈,他也只能抱着人无声安慰。
马车晃晃悠悠,最终来到了书院门口。
宋泊远下车后,自觉地转过身,将温少虞抱下来。温多煊看见后又阴阳怪气嘲讽了一通:“无语,矫情死了。”
温少虞:妈的,老子今天要玩死你。
几人都阴着脸一起进了书院,夫子还未到,因此整个讲堂内还是闹哄哄的。有人率先发现了跟在宋泊远身后的温少虞,几人相视一眼开始互相起哄:“咦?这是谁家的小哥儿?是我们斋长家的小哥儿吗?”
温少虞还没做反应,就听见宋泊远急着开始维护他。宋泊远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刚刚出声的同学:“上次夫子似乎在查未交策论的人”
一听这话,那个男的连忙向宋泊远鞠躬道歉,“对不起,泊远兄,是我失言了!!”说完以最快的速度溜回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等人走后,宋泊远摸了摸温少虞的发顶,安慰道:“小虞别怕,这些人没恶意,但其他讲堂里多少会有些纨绔子弟,所以在书院里你最好还是跟我待在一起。”
温少虞才不怕,但他还得装着绿茶人设不能崩,他点点头:“知道了,夫君真好。”
此话一出,又引得讲堂内一阵起哄声。
“呦,夫君真好~”
温少虞:没关系,这个年纪的男人都见见哒!
没一会儿,讲堂上课的时间到了,夫子手里拿着竹简走到首位坐下,一开口便是宣布了一个消息。
“之前泊远曾参加会试,现在结果已经出来了。”夫子说着向宋泊远投以赞赏的目光:“不出所料,拿下了会试的榜首!”
“泊远,成了会元,也万万不可骄矜,眼下最后一关便是殿试,最差也能得个传胪。若是运气好,说不定,我们东罗镇,当真能出个状元来!”
他话音刚落下,讲堂内响起一阵艳羡惊叹的声音,只是突然,讲堂内传来一声大嗬:“宋泊远?”
只见温多煊正鹤立鸡群的站起身,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你是宋泊远?”
“是。”宋泊远神色淡淡,与温多煊一惊一乍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夫子看见温多煊这般模样,忍不住大声呵斥:“讲堂之内,岂敢喧哗!坐下!”
温多煊神色一僵,他竟然穿越到了宋泊远的时代?温多煊内心波涛汹涌,但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着,他深深地看了宋泊远一眼,最终不甘心的坐下。
温少虞看到温多煊吃瘪,他忍不住微微扬起唇角。坐在他身旁的宋泊远自然发现了这一点,他无奈的笑笑。
这小哥儿看起来脾气温顺,实则一点亏都吃不得,这孤魂野鬼,怕是要被记恨许久。
夫子见人都回归平静,这才开始授课。今日讲的是《大学之道》,他将晦涩难懂的古文拆字拆句,一点点把其中蕴含的圣人之道教授给底下的门生。
只是,在这一方讲堂里,明显有几人未听课。
一是宋泊远,他博览群书,对这些早就熟能生巧,不听也罢。二是温少虞,他也不过是个旁听的,听不听更是无所谓。
但还有一个温多煊,用手撑着头,望向窗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显然没有在听课。
夫子看见之后,胡子都气的翘起来,拿起桌上的竹简就砸了过去。
“砰!”
又是一次完美的一击必中!
温多煊被砸的龇牙咧嘴,捂着头疼的半天直不起身,他怒气冲冲的看向夫子:“你他妈神经病吧?砸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