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岸手指倒叩案几,沉吟片刻,方才说道,“听不到才对,故意让人听到,就蹊跷了。”
临山狠狠点头。
“属下去盘问老周等人,大伙儿本是无甚有用的信儿,偏就这一句,好两个茶博士都听到。索性说与属下来听,属下一琢磨,乔万那汉子从来恨不得没入人群,历来低调,怎地会突兀的说那句话!”
“后来呢?”
临山叹道,“正逢安王府治丧,属下时不时混进去打探些信儿,无功而返,连着太医与安王府众人,都觉得自家王爷就是被猫儿吓着,吃了小饼没有咽下,就噎死了。属下总觉不对,大姑娘千方百计要阻止与雍郡王这门亲事,安王爷乍然薨亡,莫说皇室宗亲,就是京城五品以上大员,都得守孝。这事儿……,不寻常!”
听到这里,秦庆东一拍大腿,“对啊,安王爷薨亡,咱们聪慧的大姑娘与雍郡王这亲事必然要后延三个月,呵!难不成是——”
他也不敢说出心中猜想,裴岸倒是满脸镇静,示意临山继续说道。
“属下横了心,就候在郡主别院周边,昨儿一大早,功夫不负有心人,大姑娘闹了这么一出。”
“她去见谁?”
裴岸自言自语,临山摇头,“这些属下还未探得,但昨儿傍晚,金大公子差使管家金莫去郊外河道里打捞马车与乔万的尸,谁曾想不止乔万一具,还有胡家村另外两个汉子的尸,据说其中有个叫胡老二的,还是救了大姑娘上来之人。”
“啊!临山,这又是唱的哪一着?”
秦庆东几乎快跳起来了,这救命的人却死在河底,哪门子的道理?
临山摇头,“具体属下也不知,但昨晚胡家村老小百号人给金莫几七八个家丁护卫围住,今儿一早,浩浩荡荡的入城,闹到了县衙,胡老二家的老爹与两个儿媳妇,一路哭喊,只说郡主之女金大姑娘杀人灭口,害了他家两个儿郎……”
那阵势——
秦庆东不用多想,就知何等的劲爆。
“一路就这么闹着进来的?”
临山点头,“胡家村的人也聪慧,敲锣打鼓,哭天抹地,初时寻不到县衙,绕了两个坊市,才得到衙门口——”
秦庆东忽然大笑起来。
“人是不是金拂云所杀,我不做猜测,只是这事儿……,哈哈哈,金拂云只怕也想不到,她从前草菅人命时,没想到有这么一天吧。”
裴岸听到这里,大致明白。
“临山,近些时日就在府上歇着,那些事儿不用再跟,金家要摘开,只怕也得脱层皮,弄不好雍郡王都要被牵连一二。”
临山点头,“多行不义必自毙,乔万差人下毒之时,只怕也想不到自己就这么淹死了。”
秦庆东满脸喜悦,重重拍着临山肩头。
“还得是大哥出马,我也差人去查一番,安王爷薨亡之事儿。”话音刚落,裴岸抬头阻止,“你别淌这浑水。”
秦庆东不解,“为何?”
裴岸微叹,“如若是大姑娘胆大包天差人所为,那乔万就算昨儿不淹死,明日也要吊死、猝死,就像悄无声息消失的余成。”
秦庆东满脸疑惑,“你是说,大将军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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