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渊对上夜州白担忧的目光,心中的怒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还是仍然未消解。他反握住了夜州白的手腕,“你若真有这么担心我,就该把我锁在你的身边,好好看着我。”
夜州白微微蹙眉,试图挣脱了一下,却没有挣扎得开,只得叹息一声,道,“你又怎么会听我的?”
萧山渊淡然。
这话倒是真的。
正如夜州白不会听他的一样。他们两人就是如此,哪怕对彼此牵肠挂肚,却也无法干涉对方那条路。
萧山渊道:“你总弃我而去,我又怎么敢放任自己听信你的?那我岂不是输的一败涂地?”
夜州白看着萧山渊的眼睛,知道他是气自己在东璃国先行离开的事情。对此他无法给萧山渊什么安慰:“我有我的打算。”
萧山渊的语气凉薄:“是,你的打算就是和东决侯在一起。”
夜州白叹口气,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萧山渊继续道:“你分明知道我在想什么,既然你心中放不下夜尽明,又与东决侯在一起,又何必来招惹我?你让我以为你为我牵肠挂肚,你让我以为你时时刻刻想的都是我。分明从来都是你先招惹我,你想让萧东合帮我一把,离开东璃前又让合王府的做戏再无破绽,你一边做这些让我忘不了你的事情,一边又做那些让我恨你的事情。夜州白,我若是当真走火入魔,那也完全是因为你。”
夜州白愣了一下,默默看着萧山渊的眼睛,接不上什么话。
他担心萧山渊,却也无法和他同道。
天下之乱未歇,宗门之事未定,他又怎么能置身事外,毫无在意?
夜州白轻轻道:“在寂道书院时我就曾对你说,只要我在你的身边,我就会保护你。”
夜州白以为自己的这句话已经够剖白心事,萧山渊却发出一声冷笑,眼神更晦暗了几分:“如此说来,你对我只有那份同窗之情了?”
夜州白抿唇。
萧山渊又道:“可是你知道我再也做不了你的同窗了。我更想与你……同床共枕。”
夜州白:“……”
微张的嘴唇再次被堵住。
萧山渊一点一点打开夜州白握得紧紧的拳头,和他十指相扣。
另一只手扶着夜州白的后颈,以防他躲开自己的亲吻。
夜州白被萧山渊拦在他和院墙之间,没有一点躲避的余地,只能仰着头,被萧山渊深吻。
“唔……”
夜州白发出一点颤音。
萧山渊每次深吻,都犹如洪水猛兽一般袭来,不给他一点点反抗的空隙,夜州白只能接受那唇齿相抵,极尽的缠绵。
萧山渊亲得愈发动情,紧紧贴着夜州白的身体将他压在院墙之上,侧过头只给了他一点呼吸的时机,随后变换角度再次亲上去,大开大合的引着夜州白进入那缠绵入骨的境地。
夜州白的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落在一侧显得有些无措的手终于缓缓抬起来,攀上了萧山渊的脊背,随着那缠绵,忍不住抓着萧山渊的发丝。
萧山渊感觉到了夜州白的生涩的回吻,一声笑意闷在胸中,遂放开了夜州白的手,去揽过他的腰身,让两人的距离再拉近了一些,严丝合缝的。
夜州白也抬起手搂过萧山渊的脖颈,终于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在这亲吻里沦陷。
夜色弥漫过院墙,星月点点幽光。
院墙之下,一对缠绵的身影紧紧相扣,映出一双合而为一的影子。
而在那浩荡夜色的无人知晓处,一个深蓝色身影走过,停住,震惊的看着不远处的隐蔽之处,那对身影的纠缠。
映着夜色的眼眸中瞬间烧起了狂烈的怒火。
生变
剑城之外,驻扎着的山北宗营地,夜尽明匆匆归来,眼中仍写满怒火。
他握着拳头,握得紧紧的,满腔怒气几乎就快要把他吞没。
郁闷在他的心里蔓延,一时无法发泄,方才在院墙之下见着的那缠绵的一幕,几乎将他的呼吸堵住,令他感觉到口干舌燥,无法安定。
而走入那议事的大帐,夜尽明便将议事台上放着的东西打落,杯盏摔碎的声音交错,惊的左右护法忙上前,却也怕让夜尽明更为恼火,左护法只得用颤抖的声音问:“宗主,何事如此动怒?”
夜尽明怒目圆睁,一腔怒火在胸中蔓延着,他恶狠狠道:“让南云烟来!”
左右护法互相看了一眼,只得先去请南云烟来。
夜尽明仍握着拳头,似乎非要做些什么,才能够止了他的心中怒火。
不一会儿,南云烟便入了大帐来,看见那大帐地上满是夜尽明推洛的狼藉,心中微微一惊。不过他素来看夜尽明已是十分不顺眼,此时被夜尽明找来,也是一身气焰。
夜尽明转过头,看向南云烟:“你……你去伤了长风剑?”
南云烟一滞,没有想到夜尽明竟然这么快的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想了想,他确实那么做了。他一时无言以对。
夜尽明道:“你可知剑城剑道高手一众,过此城不易,这件事情还需要从长计议,来剑城之前我就曾与你们说过了这些话,你竟然还敢夜袭长风剑,甚至伤了他的弟子?”
南云烟深吸口气,心中想着应该如何向夜尽明辩白。这桩事,毕竟还是犯了山北宗的大忌。“我……”
夜尽明发怒:“南河宗,违逆山北行事,如今让剑城前辈记恨山北,此事会更加难做,你南河宗一派该当何罪?”
南云烟对上了夜尽明的眼睛,只见他的眼中怒火更盛,仿佛如果那火如有实质,会做燎原之势,凶狠的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