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握住的手随侍应走至身边时放开,在场3人一人端起一杯银盘中的sidercar,异口同声,互相说了句:“cheers。”
顶层酒廊外,对岸尖沙咀与维港靓丽夜景遥相呼应,锃亮的落地玻璃窗完整映射出3人倒影,真实却又虚幻。
聊天话题投契,气氛也逐渐变得热络。雷昱明望着面前两个十分合衬的爱侣,轻啧一口杯中酒,尝试为自己弟弟助攻:
“看二位这么甜蜜…”
“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喝喜酒?”
此话一出,女人本就被酒精熏红的脸颊又泛起绯色,但她只腼腆一笑,没看向雷耀扬,轻描淡写道:
“恐怕要让雷生失望了,我同他工作都很忙,暂时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
“sorry两位,我先失陪下。”
齐诗允拿起晚宴包站起身,再明显不过的回避信号。兄弟两个眼神相交又错开,但雷耀扬眼底泛起的落寞,都被雷昱明清楚收悉。
就在女人起身去洗手间补妆的空档,他们远离人群,辗转到窗边安静一角,终于卸下彼此伪装。
雷昱明的贴身秘书和两个保镖在不远处巡视左右,雷耀扬瞥一眼四周,才慢慢放低手中酒樽:
“…葬礼那天,其实我有到场。”
“之前给你的短讯没有回复,我还以为你今晚不会来。”
父亲的骤然离世像是横在彼此心中的一根刺,两兄弟几个月都未见过面,现下还要在毫不知情的齐诗允面前假意陌生,实在令人唏嘘。
雷昱明长舒一口气,望向弟弟,轻声道:
“我知,但最近几个月公司太多事,忙到都没空同你见面,九号那天…都差点忘记你生日。”
“派人送去的蛋糕合不合口味?”
“我从小钟意吃哪种大哥最清楚,怎么会不合口味。只是送来的时间不巧,我还跟诗允解释好久…”
想起那日,他眉心微微舒展,不禁失笑。但看到大哥未带女伴只身前来,不免觉得奇怪:
“今晚大嫂怎么不同你一起过来?”
空气遽然安静一刹,雷昱明嘴角微微上扬,是雷耀扬不曾见过的温煦神情:
“她怀孕了,怕吵。”
“我来见你们一面,还要赶回去陪她。”
豪门联姻利益至上,向来都不会管彼此是否情投意合,大哥同郑氏二小姐便是「受害者」之一。
犹记得雷昱明大婚那日,报章和电视上都在津津乐道这场不亚于何氏千金嫁给船王长孙的世纪婚礼。但当时的雷耀扬只庆幸自己在外漂泊可以幸免于难,因为只有他清楚,大哥点头应承这场婚姻有几多艰难。
不知这段时日生过什么,男人先是一惊,随后也笑起来,自内心为对方送上诚挚祝福。
交谈间,气氛从沉重慢慢变轻松,雷昱明盯住雷耀扬左手无名指端详几秒,打趣道:
“齐小姐怎么还不肯点头嫁你?”
“我刚才是不是把话讲得太直白了?”
抿一口杯中酒,男人沉下眼,想起刚才齐诗允委婉否决模样,竟有些屡受挫败的垂头丧气感觉:
“不知…”
“可能是我还做得不够好。”
听罢,雷昱明暗叹口气,看一眼腕表时间,沉声安慰道:
“我想她不点头的原因,大概是你的3合会身份…动不动就进差馆,动不动就见血…哪个女人会钟意过这种日子?”
“零点时分,整个红港都要换新天。时代不一样了,就算东英生意已经走上正轨,你也该适时退出。昱阳,我想早点见到你安定下来。”
“爸爸过身之前跟我交待很多,他说只要你有心想脱离社团,不是没有办法。”
对方言毕,雷耀扬缓缓摇头,默然不语。
因为这背后,还有太多事是雷昱明不可掌控的,更何况他即将为人父,背后还有偌大家族要依仗他。而自己应承过许一的那些条件,并不只是靠金钱就能够完全解决。
又聊过片刻,得知两人明日飞曼谷度假的消息,雷昱明表示出近日泰国经济形势不大乐观的忧虑。但听闻齐诗允有公事在身,也不好再多言,只嘱咐他们此去行程多加小心。
待齐诗允应酬完旅游业议会委员再与雷耀扬汇合时,早已不见雷昱明身影。
“雷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