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殿下守好京中!”
岑云川点点头,眼里有一点欣慰。
等岑云川孤身一人回到军中,天色已经大亮,军中似也安静下来。
岑云川提溜着马鞭,在主帐中坐下,副卫和叶盛怀各站一侧。
“殿下,果然不出您所料,叶将军扮做您的样子,刚从山下下来,便被人放了冷箭。”副卫道:“好在我们早有准备,他们趁乱生事时,率人半路截住了这伙贼人。”
岑云川扫了一眼下面十几个被捆住,塞着口鼻按在地上的人。
他用双手撑着下巴,疲惫道:“拉下去,军法处置。”
“是。”
人被押下,不到片刻脑袋已分了家。
“昨夜惊变,可有损失。”岑云川就着外面惨叫声,又问。
“死了几个士兵,都是被马踏死的。”副卫垂着脑袋,痛心道。
“厚抚。”岑云川沉默片刻,才道,“遗体运回京中安葬。”
“是。”
岑云川处置完这些后,缓步走至门外,见外面聚了不少士兵,很多经了昨夜慌乱,或是茫然,或是惊恐。
岑云川走上前,帮一个士兵整了整帽子后,回头高声道:“军中生变,尔等都是听令行事,不关大家的事,昨夜之事,概不许追究任何人错处。”
众人一听,这才安下心来。
“至于……孙科。”他一提及这个名字,大家又安静下来,“自有陛下论处。”
等见了韩上恩。
对方拉着他好好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放下心来道:“祖宗!你可知昨夜听说你带人出了营地,我这一颗心一刻都没有放下来过!”急得竟连尊称都没了。
岑云川知道他是真心关心自己,于是出声温和安抚道:“昨夜,小山的情报来得匆忙,我又怕走漏了风声,只得行此险招。”
“小山”只是一个代号,是多年前岑云川埋在岑顾身边的间谍。
就连韩上恩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对方每每只单向给岑云川本人秘密送信。
岑云川靠在塌上,军医帮忙换完药后,他起身,敛起衣襟,道:“说起来,是时候让小山回来了。”
韩上恩惊讶道:“这个时间撤回来?”
埋一个探子进去不容易,就像是岑顾往这边埋孙科一般,都是花了意想不到的大代价的,特别是小山这种层级,更是难于上青天。
若不到最后一刻,一般都不会轻易暴露。
“让他顺便也把白家兄弟带回来罢。”岑云川道。
这句话一出,韩上恩立马就明白了,自家殿下这是又心软了。
当初说得那般信誓旦旦,都快要把白榆恐吓得面无人色。
可到了这生死存亡之际,却还是狠不下心来。
“救人自然还有其他法子。”韩上恩劝道,“何必非得动用小山这条线。”
这代价听着实在太不等量了。
“若非小山,其他人又怎能做到将人全须全尾带出?”岑云川道,“白家于我有大恩,我自不能忘。”
韩上恩知道,他家殿下天生就是这副护短的性子,从来都是嘴硬心软,自己铁定是劝不动了,只得默然。
“你通知北关道和昌吉道两府。”岑云川起身道,“最近加强排查,若是见到可疑车马,一律查扣。”
“殿下是要……”韩上恩见他往出去走,连忙追上去问道,“堵住勉王北去赵郡的路?”
岑云川回头深深道:“非也,兄弟一遭,孤这是……特地送他一程。”
第五十章
勉王府。
“殿下……太子带人杀光了晏水山庄的人。”逃回来的人胆战心惊奏报道。
“什么?!”岑顾一听,两腿一踉跄,往后栽了半步,被人扶住,他难以置信地道:“他居然查到了那里……”
晏水山庄他营多年,为他源源不断提供着京里京外官员情报和动向,如今却被太子连锅端起,相当于直接斩去了他的耳目。
似又想到了什么,他又连忙问:“岑勿安可进京了??”
仆人觑他一眼,咽了口唾液,小心道:“太,太子,就,就是伏击完平恩将军后,去,去的山庄……”
“岑勿安没有进京!?”他一把挣开后面想要扶住他的手下,俯身一把拽住仆从的衣领,恶狠狠地问。
“没,没有。”仆从被他骤然暴怒的动作下得快要昏厥过去。
岑顾一双眼睛珠子跟要突出来似,像极了某种嗜血的兽类一般,紧紧盯着人时,无不让人胆寒,“他去了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