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吧。”
“是。”
跟着,顾贵嫔便进了和声署。
谢摇光起身行礼,“下臣见过主子。”
顾丝绵扫了一眼四周,和声署并无其他人,她心中一喜,不禁格外激动,“谢大人快起身吧。”
她笑着问,
“怎么今日和声署这样安静啊。”
“哦,太后要看戏曲,有不少乐器都着人拿去了寿康宫,顾主子若是有何需要,还消等上小半个时辰。”
顾丝绵柔美的笑,“我来不是为了来借乐器的。”
谢摇光防备的看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去,再度行礼,“不知主子前来所为何事。”
她笑道,“摇光哥哥,我来看看你。”
谢摇光顿时大惊失色。
这张妖孽脸一阵白一阵青,差点没缓过劲儿来,他深深的愣住,“顾贵嫔,你在说什么。”
顾丝绵被他这样的反应,也是给惊了一下。
她低咳一声,“此刻无人,我便想这样唤你,你是觉得……不好意思吗。”
她脸红着,将一只锦盒放在案上,
里面是一双她缝制许久的棉毛手套,暖绒绒的,正适宜眼下这个天气佩戴。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望你收下。”
谢摇光反而如临大敌一般,接连后退几步,眉头拧得要比绳结还深,“顾贵嫔,你要做什么。”
顾丝绵一怔,“……摇光哥哥,你,”
“住口,休要胡言!”
谢摇光气恼的盯了一眼外头,好在没人,不然就杀了她。
顾丝绵不明所以,她看着他身上那件绣着木棉花的绛红色官服,眼底都是失落,“谢大人,你明明……你明明是为了我进宫的,不是吗,为何现在又如此?”
“胡言乱语!”
谢摇光这双桃花眼一下通红,“本官与你素不相识,何来为你入宫一说!”
顾丝绵脑中一片锐鸣。
缓了好一会,她身形一晃,难以置信的盯着他,“不,我不相信,你不是为我入宫,你怎么会穿这件官服,绣着木棉花的,你明明知道我最爱的就是木棉花!”
“本官不知!”
谢摇光震惊又震怒。
“你是陛下的嫔妃,我是陛下的臣子,顾贵嫔为何要置我于倾家灭族之罪!”
他素来纠缠于许多美人之间,此刻,却像个要保住自已贞洁的南风馆清倌儿一样,简直闻所未闻,何其可笑。
顾丝绵瞪大了眼睛,
看了他许久,
终于确定他没有在说谎。
他当真只把她当做素不相识之人。
顾丝绵心中狠狠一震,她颤抖着说道,“我幼时便常去江怀王府,我与瑾瑜,还有你,我们一同玩过磨喝乐,你都忘了吗。”
谢摇光显然不肯听她半句话,眼神尤其警惕防备。
顾丝绵心中更痛。
她终于难掩伤痛,哀切道,“入宫本非我所愿,自入宫来,我便活得如同行尸走肉,避宠避恩,我做这些全都是为了你。”
她深吸一口气,
“更何况,还有瑾瑜,我为了爱你,一直在护着她,成全她,她爱陛下,我便帮着她在太后跟前得脸,帮着她拿下协理六宫之权,更甚至,我为了保护她,带她从萧氏的杀局死里逃生,是我,一步一步带着她护着她走到现在!”
谢摇光却道,“谁用得着你。”
他这话说得相当无耻。
顾丝绵泪如雨下,“你的意思是,我自已,作茧自缚吗。”
她忍不住心中悲切,哀嚎道,“为何你要如此对我!”
谢摇光冷静下来,一字一顿,“顾贵嫔,下臣与你素未谋面,更听不懂你这所有言语,今日这遭,我便当你从未来过,也从未跟我讲过这些话,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