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思恒!”陆晚音面色一变,立马厉声呵斥,“你给我说话小心点!什么野男人?我陆晚音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岂能容你胡言乱语,辱我清白?”
这里虽然是她的院子,门外又有忠心耿耿的小婵守着,满院都是知根知底的丫鬟婆子,但陆晚音还是很谨慎,生怕隔墙有耳,再被人听了去。
再说了,人心隔肚皮,陆晚音现在真的不敢去赌任何人的真心了。
裴思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以及,他撕扯了半天,竟也没撕开这劳什子的寝衣,瞬间更怒,双眸几乎快往外喷火了,但声音理智地压低了许多,冷冷道:“陆晚音,你敢做还怕别人说?”
“哼,我倒是不知裴侍郎如今这般胆大妄为了,居然背地里辱骂摄政王是野男人……哦,对了,你还不知道罢?”陆晚音得意地扬了扬眉,端坐在床榻上像一只高贵冷艳的猫咪,语气讥讽又嘲弄,“上回遇刺后,王爷就担心我的安危,特意又拨了个女暗卫,一天十二个时辰,寸步不移地藏在暗处保护我呢。”
“你说什么?”
裴思恒瞬间神情大变,下意识左右观望,却根本没瞧见劳什子的女暗卫,只透过半掩的窗户,看见院里的一棵红花树。
这个时间树叶葱绿,晚风习习,树影斑驳地垂落在地,又爬上了窗台,像是清泉中的海草,摇曳生姿,却又给人一种阴沉压抑之感。
这让他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摄政王的那张阴鸷的面容,想起摄政王狠辣的雷霆手段,想起自己从前同一群官僚,跟着摄政王入军营里巡查,亲眼目睹了因喝酒在外闹事的士兵,是如何一个个跪在地上,对着摄政王磕头如捣蒜,摄政王不过轻飘飘的一句“斩首示众”,那跪成几排的士兵就齐刷刷的尸首分离了……
当时还有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恰好滚落在了他的脚边。
裴思恒鬼使神差望去时,就看见一双含恨的苍白眼眸,眼神里满是惊恐。
“怎么,你不相信?那要不要我现在就让女暗卫出来,拜见一下裴侍郎呢?”
陆晚音说这话时,还微微笑了笑,姿态非常闲散,人也镇定自若。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方才所言不过就是威慑罢了。
摄政王确实说过这种话,可是陆晚音还没瞧见过什么女暗卫,就连那个男暗卫,今夜也在恐吓过老道士后,就与陆晚音打了声招呼,就回王府去了。
约莫是细无巨细地向王爷禀明她的情况,不知这会子回来了没有。
但这并不妨碍陆晚音狐假虎威啊。
她扯着摄政王的虎皮,手里随意拨动着王爷所赠的佛珠,素色宽袖滑落至胳膊肘,露出的雪白纤细的小臂上,满是深深浅浅的指痕。
可见摄政王在床事上多么强悍,又多么凶神恶煞,似把陆晚音当成口中的美味,拆骨剥皮,一口口吞吃入腹。
裴思恒望着眼前的女人,呼吸声越发急促起来,手里的寝衣就如同烫手山芋一样,他恨不得直接甩陆晚音脸上,把她的脸抽烂成烂柿子才好。
可他不敢。
他根本就不敢动摄政王的女人,哪怕气到恨不得杀人了,也得打落牙齿混血吞,狠狠道:“你又去伺候王爷了?”
“是呢,累了半宿呢。”
陆晚音故作姿态,话到此处,还有点娇羞似的,“王爷啊,夸我伺候得好,还说往后要多多地赏我。”
裴思恒顿时面色更青,拳头都攥得咯噔咯噔作响,咬牙切齿道:“哦,是么?那我怎么听说王爷最近格外偏宠圣上送的什么……柳美人?”
陆晚音不紧不慢地说:“柳妹妹生得娇俏,王爷自然是有几分喜欢的,只不过啊,王爷说她到底是皇上身边的人,终归是不如我贴心呢。”
气得裴思恒一甩衣袖扬长而去,临走之前,还老老实实把未完成的寝衣,丢还给了陆晚音。
踏出院门时,裴思恒还恨恨地想,再也不会踏进这个腌臜院子了!
行,就纯当他今晚头脑发热想不开,被猪油蒙了心了,居然不好好回书房睡觉,跑到陆晚音的院子里找不痛快!
简直气煞他也!
但等他平静下来后,又觉得这事不坏,最起码陆晚音还没有失宠。
陆晚音第一次给摄政王做寝衣,没什么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