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大前年,蜀地山震,百姓被落石围困,半个月才挖通山路,而为了准时运至上京的金丝楠木,七天却能挖通一条连接两河的水道。”
“他一生皆在钻研帝王权衡之术,纵容亲党文臣,唯恐武将兴起,不敢放兵权,使其拥兵自重,步前朝后尘。”
大晋第一位帝王,就是屯兵边疆,以清君侧的名义攻入皇城,谋取了皇位。
但奚国兴起,兵马强盛,而赵载宁,是唯一可以用的武将。
其他武将,皆无其用兵之利。
“帝王之责太重,若无能,便让贤。”
齐善玉的心太大,虞渺只能看见一角,却足以让她心惊。
也是啊,在权势中浸润出来的人,有几个是野心小的?包括虞山衡,甚至是虞知月,谁不是如此?皆看这野心,是在天下,还是在自己。
虞渺也如此。
但她心中,目前只有自己。
活得安稳,活得自由。
可真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她还有选择的自由吗?就连帝王,也无法说自己是自由的。
权势的另一面,是责任和义务,有多大的权,担多大的责。
除非她愿意就此脱离皇城,放下一切,避世而居。
但虞渺是个俗人,她半推半就的入了这场看不见的腥风血雨中,尝到了权势的甜头,便自己开始往前走。
她是真放不下啊,这尊贵的身份,丰饶的土壤,滋养了她的野心。
齐善玉望着虞渺,她神情是愉悦的。
“齐公子,你怎么就确信,我娘会是一位明君呢?”
“我只信我自己。”齐善玉说。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狂妄的自信?
虞渺微眯着眼,重新打量了这位恢复端方的君子。
“你只信你自己,那为何你自己不去坐那位置?”
“在下,还是想娶一位妻子,居于田园,安稳度过一生。我担不起这位置带来的重任。”
看来,还是个本性不坏的“好人”呢。
虞渺对他的话半信半疑,齐善玉能为此算计她,焉知不会再算计她一次?
一场改天换地的谋局在她面前展开,懿贤也是下棋者,却让齐善玉来说,想必,是和齐国公府达成了合作。
虞渺厌恶这种被操控的感觉,即便那人是自己的母亲。
“如今看来,齐公子和本殿,是坐在一条船上了。”
虞渺站起身,走到他身前,握住了他垂在身侧的手腕,将他的手抬到了自己眼前。
“红疹倒是退了不少。”
她鼻尖凑近,在他手腕内侧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