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善玉的耳尖红了。
虞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手腕内侧,酥酥麻麻,好像撩动着心口。
“多谢善宁公主的关心。”
虞渺放开他的手,转身朝屋外走去,齐善玉跟了上去,心里却在琢磨着,这位公主,究竟通过他这番话想通了什么。
他有些看不懂虞渺。
屋外日光正好,风微微拂过,虞渺被刺得眼睛眯了眯,转头朝身后的齐善玉道:“善玉,我们去放风筝吧。”
齐善玉听到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称呼,愣了片刻,才回答她。
“好啊,公主想去哪里放?”
“就在这吧。”
虞渺指了指院子空地。
这里放刚好将军府的人能看见。
漂亮的彩色燕子风筝摇摇晃晃地飞在公主府上空,虞渺双手扯着细线,有些拉不住风筝时,身后就会及时出现一双手,覆盖住她的手背,为她扯动风筝线。
“偶尔扯下线,它会飞得更高。”
齐善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虞渺感觉到自己的后脑勺和肩膀靠在了他胸前。
从远处看,真如一对恩爱的夫妻。
赵载宁也是这么觉得的。
他站在墙头,身形被一颗樟树挡住,他神情阴恻恻的,盯着那院子里放风筝的两人。
这齐善玉和他向来没有交集。他在练剑骑马时,齐善玉在读书,他在征战沙场时,齐善玉还是在读书。
这样一个从罗绮软金中长大的人,必然更懂如何讨女子欢心。
虞渺时不时回头对着齐善玉笑,让赵载宁忍不住想到,他们二人似乎从未放过风筝。
他的心像被湿闷的东西捂住了,让人喘不上气。
好想把虞渺关起来,囚禁在身边,每日每夜都看着她,吃饭,练字,浇花,沐浴,入睡……
赵载宁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在抖。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为了更大的东西,去放下私人的情爱,可经过懿贤的这件事,他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个卑鄙的伪君子,他根本不可能放下虞渺,甚至有了为虞渺,不再去追查蒙山的事,让自己一辈子活在煎熬的愧疚之中的冲动。
所有对虞渺的犹豫,只能证明虞渺在他心里的地位比他预料中更重要。
也是这些犹豫,彻底推开了虞渺。
赵载宁站在原地,任由自己被情绪撕裂成两半。
他看着那只被两人牵着同一根线,高高飞起的风筝,嫉妒如火席卷,他摘下一片树叶,夹在指尖,飞旋而出,割断了风筝线。
虞渺惊呼了一声,看着风筝脱离束缚,朝着更远的天际飞去。
“我去捡回来。”
“算了,”虞渺拉住了齐善玉,“一只风筝而已。”
风筝最终落入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