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揪着胡须,面色一凝道:“脑疾须是用药可缓解,可老夫从尊夫人脉象中还切出旁症。只是术业有专攻,家中老妻也是镇上有名的妇科千金手,不若让老妻再来望闻问切一番?“
邵衍微怔。
宝知泰然自若道:“有劳了。”
老大夫转出房间片刻,便有一中年妇人掀开帘子入内。
这妇人身形健壮,口中自称金姑婆。
见到好看的晚辈,金姑婆心情总是愉悦叁分,可往夫人手腕一搭,眉便蹙起,脸上也有几分豫色。
宝知道:“您但说无妨,家夫以往总是陪着晚辈一道看病,不碍事。“
金姑婆见邵衍关切之态,便缓缓道来:“可问夫人近来可有出血?”
宝知想了想,道:“正是,又不似癸水。”
金姑婆道:“淋漓不止,似是小产之状。只是月份尚浅,兴许,是贫血所故。”
宝知下意识抚上小腹。
重逢后情难以自禁,确实毫无节制。
一个月,两个月?
可能是年后那几日,便在子宫着床了?
金姑婆复道:“这样,我先开出保胎温补的方子,用上两旬再行诊断。”
邵衍的脸色也难看几分:“请问金夫人,适才老大夫开出治疗脑疾的药方,可会相冲?”
金姑婆笑道:“夫子莫忧,润补的药材,总是相通的。”
二人带着药包便慢慢走回折黛居,殊不知“舒夫子的娘子来了”这一消息飞遍整个庄子。
邵衍才扣了扣何家大婶的门,便见安安身后跟着一群人,皆是装作不经意,实则偷瞅着邵衍身后的夫人。
好奇又惊艳的目光,宝知早已习以为常。
只是惆怅被这插曲冲淡些许。
她该如何反应才是最有利的呢?
想着,宝知腼腆地低垂螓首,露出清丽的眉目,好似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妇人。
安安高兴不已,对着身边的孩子们道:“这是我阿娘!我没骗人吧。”
孩子们反而不知如何对待这般玉人。
女孩们看着夫子娘子细腻的侧脸,心想待到自己长大成人,也会有如此一抹风情;男孩们则故意发出怪声,嘻嘻闹闹地逃走了,躲进大人腿间时才敢大大方方打量那女子。
邵衍抱起安安,礼貌地同何家婶婶道谢。
安安一路叽叽喳喳,他说一句,宝知便回一句。
反而是向来耐心的邵衍,一言不发。
安安察觉到爹爹的情绪,有些害怕,到家后乖巧地回厢房看连环画玩。
宝知拉住要去熬药的男人:“你看你,沉着一张脸,把孩子吓得。”
孩子二字好似打开一个开关,邵衍满脸痛苦:“都怪我。”
他总是自责。总是说,都怪他。
宝知无奈:“你不要总是把责任都揽到你身上。我讨厌这样。好烦。”
邵衍满心满眼都是她,更是觉得自己罪不可赦。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真的。”宝知缓缓道。
男人将脸埋到她的腿间,这样依恋她。
若他是脆弱的小鹿,她便是手起刀落的猎人,残忍地将纯真打得粉身碎骨。
“倘若真的有了孩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