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丫头穿着身绿衣裳,愁眉苦脸的模样,便是化成灰她也认得!
琉翠!是琉翠!
谢天谢地她的小琉翠活着!
大喜过望间,戚玦也意识到,琉翠的目光只是在她身上停留须臾便擦身而过,并未认出她。
她飞快思索自己身上有什么琉翠能认得的东西。
慌乱间,她的手指在绳索之下悄悄活动着,手腕几乎被勒出血,她才勉强把裴熠给她的长命缕解下来,再悄无声息扔在地上。
琉翠平日虽迷糊了些,但这个长命缕是她戴了好几年的,一定能认得出来,只希望方才琉翠没有走远,能看到她的长命缕。
……
李府的地牢。
被扔在墙角后,石门嘭一声关上。
她摸索着,将堵嘴布和麻袋取下,此刻她只觉得此处压抑不已,地牢昏暗潮湿,甚至不见半点光亮。
而身上,坠马的伤,让她疼得浑身泛着湿漉的冷汗。
她此刻要怎么做才能从此处出去,并给裴熠提示,让他绝对不要进入宁州?
昏暗密闭的环境,让她的心愈发焦灼起来。
黑暗中,她的手摸索着潮湿粗糙的墙,都是用石头砌的,若真是逃不出去,未免被作为人质,她用力撞一撞应当是能撞死的。
这次李子桀还真是对她严防死守,把她弄到这么个黑漆漆的地方,外头连声音都传不进来,让她和聋了瞎了无异,还被缚了手脚。
而且此处好冷……她缩紧了身子,连日的曲折让她的身子每况愈下,实在是难捱得很。
也不知过了多久,地牢的门才打开了一条缝。
外头有个男子的声音:“这里头关的人十分要紧,你送饭进去不得与她多言半句,否则出了差池,你我可担待不起!”
有人要进来了?
又听一个女声,略显稚嫩,却趾高气昂:“我乃珑夫人身边的人,难不成还需你教我什么是分寸吗?”
是琉翠!
原本已经冻得头昏脑涨的戚玦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
听着黑暗中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戚玦心跳得飞快。
直到她僵硬的手被琉翠握住……她手心一暖,只觉手里多了个什么东西……这手感,应是她方才丢下的长命缕。
没有言语,戚玦反握住了琉翠的手。
此刻两个人都已经心照不宣地认出了彼此。
琉翠的呼吸有些急促,借着昏暗的光线,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袖子里掏出了什么,又一阵手忙脚乱地割她手上的绳索。
慌乱间还划伤了戚玦的手……果然,琉翠还是那个琉翠,从前做坏事从不带她,竟这般不熟练。
手松绑后,戚玦干脆从她手里夺过利刃,自己把脚上的绳索割了。
而此时,外头的人已然在催了:“怎还不出来?”
外面火光一晃,有个人举着灯进来查看,眼看着那一点火光越来越近,戚玦连忙起身,动了动发麻的手脚,而后,一把锁住琉翠的喉。
琉翠被吓得惊声尖叫,外头看守的兵卫连忙闯了进来。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