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称玄道:“就是看?起来那样。脸上的是刀伤,划得还挺匀称。腿上的是砸伤,应该是重物撞击的结果。至于别的,时间太久了,看?不出来。”
钟凭栏叹息:“多大仇多大怨啊……”
昭昧拍开她?的手:“别想偷袭。”
“被你发现了啊。”钟凭栏面?不改色地收回手。
昭昧问江流水在哪里,就往后面?去,不是用来煎药的后院,而?是更后面?,用来住人的地方。比起前面?的喧闹,这里幽静许多,明明距离不远,却好像两个世界。
江流水正?在这里。
她?坐在椅子里,双手持刀,正?凭空挥舞,没多久又停下,将刀搭在腿上,怔怔看?着?。
昭昧走过来,江流水抬头。
昭昧想起她?们在驼驼山的那次交手。那次是她?赢了,如果不是陆凌空出手,她?的刀就架在了江流水的脖子上。
不知是不是也?想到?驼驼山的事情,昭昧还没开口,江流水先问:“那只燕隼还好吗?”
不提还好,一提,昭昧本就不爽的心情更差了。不管是当初在驼驼山江流水为了一只鸟冲她?出言不逊,还是现在,燕隼会飞了,却好像随时都要飞出她?的视线,而?她?不得不重新把它关进笼子,只为了留住它。
昭昧不说话,江流水又问:“它还活着?吗?”
昭昧说:“关你屁事。”
江流水问:“它的翅膀长好了吗?”
昭昧说:“关你屁事。”
江流水问:“它会飞了吗?”
“关你屁事!”
昭昧抽刀出鞘,转身,砰砰砰砰,眨眼间粗暴的几刀砍伤树身,留下深深的刀痕,树皮零碎地落在她?脚下,她?也?不看?,换个方向又是砰砰砰砰几刀。
砍完,吐出一口气,憋在胸口的那股沉郁好像也?随着?这口气挥散几分。
她?收刀入鞘。
收到?一半,江流水说:“这树怎么得罪你了?”
昭昧理直气壮:“碍了我的眼。”
江流水说:“这刀又怎么得罪你了?”
昭昧这下说不出什么,江流水便道:“这样用刀,不如不用。”
昭昧动作停住。刀身入鞘一半,刀柄仍在手中。她?瞥见江流水膝上的刀,说:“你的刀法?不错,我见过。”
江流水眼中划过复杂神色:“那也?是输了。”
昭昧皱起眉头,很快舒展,抬抬下巴:“我去搬把椅子来,我也?坐着?不动,我们来比划比划。”
昭昧不给江流水拒绝的机会,搬来椅子,拉开一点距离,和她?相对而?坐。每个人手中握着?一把刀,刀锋相对,看?起来有点可笑。
可当两把刀同时挥舞,没有人会笑出来。
失去双腿,就失去身体的支柱,仅凭脆弱的椅子脚,根本不能支撑运刀的力道。但?凡多用力一分,椅子就会不堪重负地摇摆,随时可能就地解体。
所以,她?们抽掉了力气,只剩下最纯粹的刀式。
昭昧自诩力量或许仍需锻炼,但?在招式上,她?师承将军贺涛,在拿曲二做练刀的障眼法?时,也?曾受过他几点指教,即使运用不够成熟,技巧也?该胜过大多数人。
但?她?输了。
她?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