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反抗。”
夏花垂下眼?眸,喃喃道:“谁说不可以呢。”
她抬眼?,目光是麻木的讥讽:“你若有闲,每天夜里可以来走?一圈,去看看那些吊在天井里的女孩,听听那些游荡在空气里的鬼哭——谁说不可以反抗呢。不知有多少?人死在这里,她们难道没?有反抗吗?我——”顿了顿,轻飘飘地说:“我难道没?有反抗吗?”
“可结果没?有什?么?不同。哦,或许有不同。”夏花轻声说:“从前那些女子来劝我时,我恨她们为虎作伥、自甘堕落。可现在,我也做了那为虎作伥、自甘堕落的人。每每见到有女孩反抗,见到她们被吊在天井里奄奄一息,我总忍不住走?过去劝一句‘放弃吧’。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如果还有,那就是看着那些不愿屈服的女孩年纪轻轻的,就化作尸体离开?——”
昭昧突然打断:“什?么?声音?”
夏花一惊,瞬间从过往抽离,身体紧绷:“什?么??”
昭昧道:“房间里有动静。”
夏花忍不住问:“你听到我说什?么?了吗?”
“听到了。”昭昧环顾四周,说:“你没?听到那声音吗?”
夏花怔怔的,忽然笑了,复杂地说:“你没?有听啊。”
“我听了。”昭昧重复:“你说你从前反抗过,现在劝旁人不要反抗。”
夏花几?番欲言又止。
昭昧说的不错,可将夏花的一席话概括成?这样,又好像哪里不对。
昭昧再没?有听到那动静,转回头说:“你继续说吧。”
夏花失笑,又有些赌气:“我不说了。”
昭昧道:“那就不说。”
“不说,似乎也没?有人可以说了。”夏花看向窗外,忍不住说:“你看到了吧,城外有多少?流民饿死,比起她们,至少?,我还能够吃上饭。活下来本身,已经很奢侈了。”
昭昧嗤笑:“那也能算活着吗?”
夏花扭过头来,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抿着唇笑,轻声说:“心脏还在跳动啊。”
胸腔中,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昭昧有一瞬愣神,又很快抽回手?:“它就是不跳了,也与我没?什?么?干系。”
“可真凉薄啊。”夏花感叹一声,坐正了身体问:“你来找我吗?”
昭昧按住刀柄,问:“你说过,那个人,你本来想杀了他。”
夏花愣了愣,明白?她说什?么?,点头:“是。”
昭昧道:“我杀了他。”
夏花道:“却牵连了我。”
昭昧道:“我帮了你。”
夏花问:“害我坐牢吗?”
昭昧无动于衷,说:“既然我对你有恩,你不该涌泉相?报吗?”
夏花笑起来。
无论她说什?么?,都拦不住昭昧自说自话。于是她郑重其事地点头:“是。很是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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