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间的感情,真的如此一文不值?
夫妻半年,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
正是浓情蜜意时。
薛霁有苦无处诉,只能夜夜饮酒,以此来麻醉自己。
柳相元了解薛霁,见他这阵子不但一直没精打采的,还隔三岔五就寻他出来吃酒,不免就猜到了他出了事儿。
“和弟妹吵架了?”柳相元问。
薛霁倒也不瞒他,一边给他倒了杯酒,一边自嘲般一笑,劝他说:“还是柳兄聪慧,知道‘情深不寿’的道理,一直大龄不娶,只独来独往过活。我呢,这辈子算是尝到了被情爱所伤之滋味。柳兄,坚持你自己心中想坚持的。”
柳相元却说:“你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嘲讽我。”
薛霁则摇头,神色认真:“不敢嘲讽柳兄,小弟此话乃句句肺腑之言。”
柳相元道:“不管是真还是假,可你这些天的状态实在不对劲。清霁,我知道你是出了事,但你不说,我也不会多问。只是,你这样的状态实在不行。”又说,“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人,以前不论遇到任何事,你都能泰定自若,处理起事来,游刃有余。怎的如今,却成这样了?”
柳相元实在不知道,那位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弟妹,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但却也猜得到,定然是小夫妻间闹了矛盾,或是有了口角。
又想到他方才所言,有一句倒对的。
情深不寿。
动情之人,便是有了软肋。
最后,是柳相元亲自送了薛霁回家。
薛霁的确喝得不少,但也没到醉得不省人事那一步。
被柳相元送到门口,他半醉半醒中,对他仍是那句警告:“柳兄记住了,切莫要对女子动了真情。”
柳相元扶着他,正要开口,目光便瞥见薛府门庭内,那位薛国公正快步从府里走出来。
“薛国公。”柳相元率先同薛正峰打招呼。
薛正峰自然也是看出了儿子近来状态不对,今日下值回家后问了一句,果然,他人还没回来。
他便差人一直候在门口,若他回来,必去向他汇报。
方才,门口匆匆来人禀说,三爷喝得醉醺醺回了家,他这便立刻迎出来了。
外人面前,薛正峰自不会如何失态。他一边扶住儿子,一边抬眸笑看向柳相元:“今日又劳烦了你,多谢柳大人。”
柳相元闻声,立刻抱手躬身:“国公折煞晚辈了。晚辈同清霁乃挚友,送他回家是应当,实在是担不得国公爷的一句谢。”柳相元也很识趣,立刻告辞,“既清霁已安全归家,晚辈便告辞。”
待得柳相元离开后,薛正峰原就不多好看的脸色,岳父冷沉了下来。
他冷肃着张脸,吩咐身边小厮道:“把三爷给我捆进来。”
他用了“捆”这个字,足以可见他的愤怒。
吩咐完后,立刻转身率先大步急匆匆先回了府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