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对身边侍奉自己多年的嬷嬷说:“瞧,那史氏也没装几天,原形毕露了吧?这不开始向自己丈夫告状了吗?到底是小门户的女子,多少欠些教养。遇到事情,就只会向男人告状。若她真是娘家有权、有势,她背有靠山,底气足,又何需使那些下作手段,讨好男人?”
谢氏出身尊贵,最是瞧不上小门户的女子。
觉得她们是草芥,没规矩没教养,根本不该出现在这大门户里。
可惜,自己统共两个儿子,竟都为这样的小门户女子所拿捏。
每每想起这个,谢氏心里就一阵不痛快。
郝嬷嬷倒是劝:“三奶奶出身的确不高,可奴婢瞧她是个安分守己的,不似那邱姨娘,竟会使下作手段。何况,三奶奶到底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宫里的贵妃也看重她。三爷又喜欢……夫人不如……”
“正是如此,才说明她更有心机。”谢氏打断了郝嬷嬷,一个冷厉的眼神扫了过去,“我就不爱听你们为她说话。”
郝嬷嬷心内叹息,想着自己也只能言尽于此了,于是便笑说:“奴婢还不是为夫人您着想?您瞧您这几日,也没休息得好吧?奴婢是心疼你啊。”
这几日,谢氏就只想着怎么惩罚小儿媳妇了,故一直没怎么睡得好。
可就算如此,那儿子也没说关心他娘一句,就只会为他媳妇打抱不平来。
这样想着,谢氏倒越发想快去会一会小儿子了。
外室,薛霁已经候有多时。
薛霁素日里向来稳重,难能有这般急躁的时候。
也不坐,只来来回回的一遍又一遍在屋内徘徊。
华凤居里的丫鬟嬷嬷们,瞧见这情景,一个个的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轻易开口说话。
待得等母亲出来了,薛霁则立刻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可到底理智还尚存,薛霁没忘先给母亲行个礼。
谢氏却不承他的这个情。
行礼了又怎样?若真尊重她这个母亲,就不该惹她生气才对。
明知她瞧不上那些小门户女子,却仍宠爱那个史氏女。
“三郎平日里公务繁忙,已有多日不来华凤居请安,怎的今日却过来了?”谢氏并不理会儿子,只绕身而过,往一边去坐下后,才懒散着说。
若是平时,薛霁自然是再怎么样都会对母亲恭恭敬敬的,会以她感受为先。
可这些日子,母亲背着他惩罚自己妻子,这行为实在是有些惹怒了薛霁。
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何况,薛霁可并非是泥巴捏做的人。
薛霁绝对是有个性、他性格之人。
此番冲到母亲华凤居来,就是要为妻子争取公道的。
于是,薛霁倒也不绕圈子,直接质问母亲:“母亲这几日可是让雪娘到您跟前罚站了?”
听儿子这语气,原就心里不舒爽的谢氏,更不高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