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实力讲京中的暗网你们确实不是最好选择,但我这个人不喜欢争抢也不喜欢用的人手上有太多肮脏账。”苍凌展眉笑起,“你们做事很有分寸是个优势。”
店家后仰身笑道:“原来是冲这个,从侯爷选藉藉无名的六殿下就不难看出您确实品味独特,这笔单子我接了。”
小二立马从怀里掏出一匣子放于桌上,显然是有备而来。
店家将其打开,里边是两颗丸状颗粒,他道:“此物名为‘双生’,与字面意思不同的是它是个交换毒药,双方的血就是解药,每五年发作一次,一般高端交易才会用到。”
苍凌看着店家拿了一颗放入茶杯,道:“这是用来捆绑?”
“没错,侯爷一颗我一颗,以后生死牵连胜过任何毒誓,这一颗下去我们才算一条船上的人。”
药丸溶解在茶水里成棕色浑浊体,苍凌拿过闷头喝掉,让店家和小二都微怔。
苍凌从怀里掏出书信说:“这是写给定远的余夏,到时人马需要跟对方交接。”
店家拿过信,“护送的人里没有侯爷?”
苍凌:“有我就不需要这封信,我需要你们保证到时任务无意外完成,否则什么约定都不奏效,万花宗也不必在京城混了。”
扣押
店家拍掌:“一言为定,送客。”
从酒肆出来回到马车边,苍凌见老胡递眼色,他领会商上去后发现梅七正在车里。
“万花宗还是有点本事的。”梅七轻撩帘子,苍凌顺着望过去发现角落有人被拖走,那些无疑是眼线。
苍凌:“说是不用在意还是动了手。”
梅七笑话道:“管这个暗点店家叫徐叒混道的都叫他白面,是个清高的主,手段也高你能和他谈成生意十有八九能成。”
苍凌:“不见得,上回墨丘的事嘱托他们差点办砸了。”
“安知不死故意放人?当时太子还没找另一家他们当然不会做绝。”梅七吹了吹手上竹筒瞧给苍凌看,“皇帝身上的不是毒,是被种了蛊虫。”
苍凌瞟了眼里头孪动的紫虫泛起一阵恶心。
梅七:“这个东西是靠海地方种的,喜湿怕光。市面上叫百花残,一母一子,母体养用下蛊人血养着,子虫种在需要害的人身上。我看皇帝身上就是子虫,因为只有子虫会解体传染给亲近人,这东西中了就会出现神经衰弱脾气暴躁,最后子虫侵蚀五脏六腑油尽灯枯而死,所以一般大夫看了只能得出过度劳累症状,你上回说的那个太监恐怕不是简单的人,他有类似气息那母虫就在他身上了。”
苍凌完全没预料到会有这么邪门东西存在,更没料到小华子扮演的是反面角色,打破了初有认知。
苍凌:“目前看小华子并没有对我们不利,他现在颇得太子信任有没有可能是因为这个?”
梅七把盖子盖上,“是啊。他肯定是跟太子联手害了皇帝,此人心性可怕啊。怎么说皇帝也提拔过他,他如今没有害你怕是另有打算。”
苍凌:“看来救出陛下的同时这人也得一块了。”
梅七挪了挪屁股从底下取出竹筐,摸了把上层纸钱,“看你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雪水融化后山路泥巴东一块西一块,苍凌索性把大氅脱下迭好拿在臂弯,这块坡地离城远,走到这儿夜幕垂地,苍凌从怀里取火折微弱的星火亮起,偶尔有风刮过他只能将其小心翼翼护着。
前边地终于平坦些,脑后响起轻盈的脚步声。
“探子都解决了。”修安点了火烛,两人面前的路才亮堂不少。
苍凌:“辛苦了,东西拿齐了?”
修安把竹筐换到左手,“银子路上衣服通关文书都拿了。”
看见不远处暗光两人加紧了脚步往前赶,地上建的墓都潦草,灵位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妇女细弱的哭声挺住,修安上前打招呼:“夫人是我们。”
烛光暗淡也磨不了女人脸上皱巴的皮,妇人正蹲在地上磨木牌,面前是黏湿的土包子,是龚育的灵位。
苍凌也蹲了下去,“天大地大夫人想去哪里都可以。”
妇人:“多谢小侯爷。”
修安将东西交到女人手中,接过手中的木牌擦了擦上面的水渍,牌上连个名字都没有,扎在土里谁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墓。
苍凌从怀里取出酒囊开过洒了地慢声说:“抱歉。”
妇人拍拍木牌脚下土块,“这世上还真是没有白来的便宜,十三年前因为当了逃兵险些害老侯爷死在悬崖,事后老侯爷还是原谅了我们没有取了他的良籍,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切。因果轮回我也该欣慰这次他终于没有逃避。”
苍凌:“没有人能一直对下去,他已经很好了。”
妇人点头,“我知道。之前我还劝他重新做人不要再卷入党争中,我和孩子不求大富大贵,指挥使风光但哪天过得不是刀尖舐血的日子,他后来终于动摇了,那天我还高高兴兴做了饭等他回来,结果他在外头喝醉了,跟我说不能走了。我问为什么,他说老侯爷身故了。”
提到苍竹都埋下了头,妇人望着挺直的木牌好似看到了丈夫身影,她道:“世间只剩你一个苍家血脉了,我真想不明白他那小胆子能帮您什么呢。”
修安:“我们活着的总能报仇,夫人天色晚了您该离开了,小公子在马车里,送您的人都是军里的熟人,您有什么要求尽量与他们提。”
两人从阴坡将人送到小道,等马车离开确认没有跟踪的才收拾东西回城。
修安看着苍凌脸色阴沉安慰道:“龚育的死不全是公子的原因,即便当日进宫的是您,您也能安然回来,要怪就怪冯陈玉捅破了当年安嫔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