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想听到什么?”
周祈远看苍凌确实没话说的样子缓缓转开了视线,他放下茶杯低声道:“没什么。”
苍凌哦了一声,两人都开始沉默只有猫偶尔发声撒娇,苍凌很快就觉得浑身不对劲,他是不是该走了,但他还想看会猫呢,直接带走猫肯定不好吧……
周祈远将猫抱起来,苍凌不得不承认自己找到的猫对周祈远更粘人的事实,这让他不痛快。
“师傅上次带的酒还剩着,你喝点吧。”
苍凌:“不用。”
说完又有些后悔,梅七带的酒算得上苍凌喝过最喜欢的,但他很长记性不能在这里喝的不省人事,说带走自己喝也很没礼貌。
周祈远已经起身,不一会酒拿出一坛酒还给苍凌倒了一碗,“这酒不是特别烈,你喝点喜欢就带过去吧。”
苍凌心想还有这好事便很不客气地喝了两口,的确是很熟悉的味道,案几上还有枣糕苍凌边吃边喝,一会的功夫都忘了拿回去喝的事。
“你也喝点吧这么好的酒。”
周祈远应声抿了一口,但他属于不是很爱喝酒那类,所以好酒怀酒在他嘴里只有苦涩味,所以只有看着苍凌喝的时候才觉得酒是个美味的。
说是不烈苍凌就真信了,意识到有点迷糊了很识相地起身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有事再说。”
周祈远也没有阻拦,但还是扶着他送到马车内,来的时候是徒步来回去只能让老胡送,周祈远将人放好,刚要下车发现苍凌身子是横在马车内的他便留下亲自送人回去。
“郭颂暂时别追了。”苍凌撑着死沉的脑袋说话。
周祈远:“好。”
这次难得的是苍凌并没有吐的死去活来反而很平静,马车宽敞两人各坐一边,只是车有点颠簸这让苍凌觉得晃得有点恶心,他一手扶着门窗一手撑脑袋。
“那个替身身份我查不出来只能靠你了。”
周祈远:“等两天就有结果了,这些都不用操心,你多久没睡好了?”
苍凌自己注意不到眼睛水肿程度,一直在身边的人很难看出彼此有没有变化,但周祈远每次见面隔的时间太长所以见面总能看出来苍凌的状态越来越差劲。
“心堵得慌……”苍凌将头伸出窗,外边风凉快给他冲醒了不少,“如果一个人一直梦到别人的过去他是不是得病了?”
周祈远没有回答,苍凌闷闷道:“我恐怕有一天连我自己到底是谁都要变得不确定了。”
关于原主记忆复苏愈演愈烈占据了苍凌记忆中的很大一部分,有种身体被另外灵魂强占的感觉,可这些他都是抗拒的,他不想去承受别人的喜怒哀乐,这无疑是多重束缚。
苍凌突然回头刚好撞见周祈远柔软的目光,“你之前说会梦游什么的是因为做噩梦吗,你通常会梦到什么?”
周祈远:“小时候吧。”
“也是,你所有的不快乐都发生在小时候当然会梦到那些。”苍凌脑袋靠向后门,“那你会不会麻木,梦了这么久现在是不是不会那么难受了?”
周祈远:“不会,麻木会让人迷失方向,忘记了就不会恨了,那样跟死了没区别。”
苍凌微顿,他能感觉到周祈远活着是不是说明周祈远的恨意到一种几乎执着的恨了,“倘若有一天仇人死了你该怎么办?”
周祈远的回答如他所料:
“会死。”
苍凌弯起嘴角挑衅道:“那你死之前能不能让我上一回?”
车内犹如被扔了几吨冰块气氛冷僵,话出去瞬间苍凌被周祈远猝不及防措手不及的目光盯死连狡辩的理由都想不出一个,他恨自己酒后胡言,如果不是本来喝酒脸已经红晕了不然此时得丢人到一里地外去了。
周祈远终于眨了眼,苍凌确信对方肯定是被吓到了因为他自己也被吓到了,就好像一直乖的好学生突然在长辈面前大声说了句脏话,这种冲击力强烈到彼此都要反应迟钝。
“我就是突然觉得你那天提议挺好的,一物换一物是很公平……像你说的等你坐上了那位子你就要去死那我岂不白忙活了,实在不可以你给我钱我也收的。”
苍凌一通说完自认为逻辑链完整脸便不再觉得那么疼了……
周祈远微歪过身面向苍凌,眼睛轻弯下小弧度,像个被弄痒下巴的狐貍在眯眼,语调上扬:“你真这么想?”
苍凌这时候可没让出主动权,斩钉截铁道:“是啊,你也该庆幸我这么大度吧?”
车一个急剎苍凌是被周祈远的手拦下了要飞出去的上半身,他差点脑震荡,外边老胡还不知里面状况大声提醒道:“到侯府哩!”
苍凌下脚意料之中周祈远也跟进来,老胡看有情况便自己拉车离开。
下了地苍凌整个人踏实不少,那股恶心劲慢慢消失,但车上那一幕让他有些发慌,苍凌问道:“人都走了你等会跑回去?”
周祈远:“我只是再确认一遍你有没有醉。”
苍凌刚想说人一般喝醉了也不会承认自己醉了就被拉住了手臂,周祈远一向力气大一个拽人的动作苍凌就被抵上门。
苍凌压根不示弱反捏住周祈远手腕狠声道:“我可清醒着,这个情况下你要想挨拳就动手吧。”
周祈远一只手已经很熟稔地覆在苍凌的颈处,道:“往上看。”
苍凌忍着骨髓里窜出的麻感如他所愿目光扫到周祈远脸上,他马上意识到两人距离太近了,能在这个昏暗环境里看到瞳孔上的白点波光。
“你脸上是不是抹东西了?”说着直接食指勾了勾周祈远脸颊,仔细一看还真是抹东西了,像是白粉准确来说应该是女生用的化妆品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