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陈玉露出笑:“不提朝政了,我送去你府中的东西怎么都退回来了,因为这事兰儿伤心了好久。”
两人随心在街道阴凉处漫步走着。
苍凌:“就算是送也应该是我送,不想让冯姑娘伤心了。”
冯陈玉;“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我和太子妃都给她寻了不少京中公子,家世好的、人品佳的、样貌出挑的都有,她真是一个不要只念着你。”
苍凌:“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公子哥,能得冯姑娘心我自然是欢喜更没有拒绝的理由。可偏偏不是这样,我这样走街上都会被捅一刀的人给不了她任何承诺,你是他哥哥自然不会希望她余生日子战战兢兢度过。”
冯陈玉:“其实只需要断掉你与六殿下的关系,时和你如实回答我,你与六殿下是不是单纯的有过婚姻关系?如果是,我会堵上所有护你和兰儿周全,你们大可以离开这里过上普通人家夫妻的日子。”
苍凌思索着问题,道:“我与他从前是权宜之计走到一起,可关西一事后就不是如此了,我需要查清真相,他正好愿意帮忙。”
得知答案冯陈玉心上又是一沉,说:“那日六殿下与我说,你与兰儿有缘无分,只要他活着你永远不会有成家的那天。”
苍凌听这话不禁身体一顿,半晌才缓过神道:“他……为何说这话?”
冯陈玉:“六殿下虽然平日里看着人畜无害与常人没有区别,可你也清楚他的过去,京中谁不晓得他悲惨的幼年,无论是出身枷锁还是后来在神启宫经历的种种都决定了他不会是一个常人心理。”
“往往这种人最是偏执多疑,他们一辈子都将自己裹起来不愿与人袒露心胸,不习惯接受他人好意,一旦他习惯了你的好就会赖上你,恨不得将你吃干净。难道你从来不觉得在跟六殿下相处时他的种种行为很偏激吗?”
苍凌不得不承认冯陈玉的剖析极致到位,他听信了周祈远说的自己有病却从未进一步问过这种‘病’到底是不是可以称之为病。
想到这些苍凌真是觉得胸口闷,他道:“他的确有时候异于常人。”
冯陈玉停下来在摊位买了两筒冰棍,一人一个拿来解热,说:“我其实不太确定六殿下对你到底到了哪种程度,你若意识到了可要保护好自己。”
苍凌疑惑:“这什么程度还能意识到?”
冯陈玉斟酌用词道:“你与他人亲近他什么反应?”
“没有,我也没什么朋友。”
“沈大人终于为沈丛觅得好姻亲,他本人要请大家到海食楼吃宴,大概是这两天,到时你二人都会被请,我替你察看?”
苍凌倒真是好奇便囫囵答应了,在宴席当日摸着请帖忐忑不安。
张妈妈早给二人配好了出去穿的衣衫配饰,给苍凌收拾旧衣服,见他发呆道:“凌哥儿怎么了,可是身上这件颜色不合心意?”
苍凌将帖子收好道:“没有,我很喜欢这件绿色,就是袖子宽了些。”
张妈妈:“这种宴席穿的要隆重点,这件可是寒雅铺新出的料子,哥儿看看这袖口领子都是南方娘子的刺绣,跟殿下那身墨袍是一对!”
海食楼重场戏地在一楼,中间设台,客人围着水席一圈一圈坐,二三楼设桌椅由平常客坐,苍凌赶到现场台上舞娘正撩袖起舞,人没看全就被周谦拉着进坐。
“今日这花影姑娘可是奔着你名头来献舞小侯爷还敢迟到?”席头的东家沈丛一下安排了一个姑娘给二人倒酒。
周谦:“这不得给沈兄陪几杯!满上!”
苍凌和周祈远都挡不住满席吆喝声,只好硬着头倒几杯喝几杯,直到壶口见底才让人落座。
最后赶来的是太子周淮,其余人都起身行礼,唯有沈丛略过众人顶着太子一句‘抱歉来晚了’伸出手揽人胳膊,“一家人什么晚不晚的,太子姐夫能来我就高兴!”
不少人见状都唏嘘,落座时周谦小声道:“朝中文吏改革太子的决定还得看沈家脸色,也难怪一个庶子还敢这么不讲尊卑。”
苍凌只是笑笑,朝中改革他是站在付清这边但太子的意见也关乎其中,支不支持改革都是后话。
等一舞毕台上着红纱的女子轻巧绕过前席停在苍凌面前,身边倒酒的姑娘让出位,花影就这么坐在他身边,让苍凌不禁变得拘谨。
破格
“今日这酒可都是花酿,尤其是小侯爷桌上这壶酒可是小女亲手酿的,您陪奴家喝一口?”
苍凌如了对方的意思举起酒杯,正好瞥见太子身边冯陈玉向自己露出微笑,这让他下意识去注意在左的周祈远。
周祈远抬眸,眼中没有其他情绪。
苍凌:“多谢姑娘赏脸。”
花影整个人半依着苍凌,时不时在苍凌观赏台上曲目时递来果子,想到可能是冯陈玉的意思他也没有刻意躲开。
其间跑来几个小厮给每人桌上放上纸墨说是想要几位爷提字,要挂在店内高墙上,席间一下热闹起来,苍凌想起那日周祈远练字歪过头道:“你也来一句?”
周祈远本来没有动笔的意思,听苍凌说了这才握起笔,说:“写什么?”
苍凌:“主要是看字,写什么都成。”
“公子这字可真不一般吶。”花影一夸不少人都伸过头来看,纸上的字笔锋犀利首尾带墨飘逸连起,看着却不乱,送笔墨的小厮看了都竖拇指。
王明舟连连赞叹:“这句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妙啊。”
周谦:“临江仙的词配上六弟的字才是绝伦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