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国王和罗德都不在病房里,梁豪飞反手合上门,把走廊冰冷刺眼的白光挡在门外。
这个男人,无论何时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此刻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反而让人觉得有点不习惯。
梁豪飞宁愿相信,此刻兰斯呈现出来的微妙脆弱感是自己的错觉。
因为这个人和罗德一样,都属于更适合自信得近乎狂妄的姿态的那类人,突然摆出受伤的姿态,真是令人不习惯。
梁豪飞像给唐小乐掖被子般把兰斯的被角往里塞了塞,病房里温度合宜,但梁豪飞也还是习惯性地探了探兰斯的手。
微凉的指尖往后勾了勾。
梁豪飞一怔,抬眼看,兰斯的睫毛一动不动。
但是被子下的手却完全勾缠住了他的手指。
“醒了还装什么?”梁豪飞立刻抽回手。
兰斯睁开眼睛,像是不适应般半眯着,梁豪飞又莫名觉得有点心虚。
毕竟是个伤员,这个的态度和动作好像太过生硬了一点。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兰斯说了这么一句,微微抬起上身,又躺了下去。
梁豪飞顺着他的眼神看了看:“只是石膏而已,小金在电话里说了,并不算很严重。”
兰斯眨眨眼睛:“你这是安慰我?”
梁豪飞瞪了他一会儿,放弃似的站起身:“你先休息,我到外面找个地方抽根烟。”
兰斯不说话,伸手拉住梁豪飞的衣袖。
兰斯的手指和他的脸一样优秀,修长干净,此刻抓着深色的袖子,看起来有点苍白。
兰斯说:“医院不能抽烟。”
梁豪飞只好又坐了下来:“行了,你放开手,都被你拽断了。”
“不放。”兰斯说。
梁豪飞看着兰斯的眼睛。
“今天陶川去接陶佳回家。”兰斯不去看梁豪飞:“因为是临时起意,所以也没带人。”
“出事了?”梁豪飞说。
兰斯说:“对方有备而来。”
“本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但我……不够冷静。”兰斯说:“忍不住动手了。”
“然后就挂彩了?”梁豪飞笑了起来:“你原来这么菜吗?”
“对方人太多。”兰斯平静地说。
“而且我也说了,当时我不太冷静。”
梁豪飞不笑了。
“那个时候……你应该在赴约的路上。”兰斯继续说:“我没有去查哪家餐厅,但我知道差不多是那个时间。”
梁豪飞垂眼,看着兰斯的手,现在还在牢牢地攥住自己的袖子。
“放开吧。”梁豪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