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舟回过神,唇角上扬说:“看你啊,这么大个帅哥摆我面前,我不得多看几眼吗?”
文砚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去嗫嚅道:“也、也没帅啊,根本、根本比不上你的。”
鹊舟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看来你对我这张脸也挺满意的啊。”
文砚闻言立马就想说“那肯定,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但憋住了,只能违心地装出一副想否认又否认不了的样子。
这世上大概鲜少有人能否认鹊舟的这句话。
文砚没有否认,鹊舟就当他是默认了。
“谢谢你,托你的福,我现在对自己的颜值更自信了些。”鹊舟说。
文砚结巴道:“不、不客气的。”
鹊舟笑笑,重新专注于拾荒大业上。
说来也好笑,鹊舟本来以为自己一下午会有很多次机会去撩拨文砚的,但真跟文砚一块儿满城翻垃圾桶时,他又不想去做那些多余的事情了。
有什么必要呢?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与文砚的相识相知本就存在太多的谋划、顾虑和各自的小心思,如今他们已然在现实中相恋,那再回归游戏时,为何不试着抛开一切,就这么顺其自然的与彼此相处呢?
少一些刻意的引诱,少一些带目的性的话语,就这样互相陪在彼此身旁,哪怕只是翻垃圾桶也好。这样一个平静且寡淡的下午说出去大概不会有人觉得有趣,但鹊舟觉得自己应该会把这个午后记在脑中很久很久。
至于文砚……
在把一下午的收获全部送到废品回收站换来一张十块钱纸币后,文砚毫不怀疑自己能一辈子记得这一天。
他记得这一天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在大街上翻垃圾桶捡破烂儿,也不只是因为他们两个人辛苦大半天最后只换来一张十块钱的钞票,他会记得这天还因为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鹊舟一直都在,这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他终于可以陪伴鹊舟度过鹊舟人生中最难熬的那段时间了,哪怕他的陪伴仅仅只是这么一下午。
“要我说还是时间不对。”在从废品站出去的路上,鹊舟有些不满意地说,“咱们早上耽搁了点时间,份量最大的那一批货都被其他人捡走了,不然咱俩这么捡一天不可能才十块钱。”
文砚失笑摇头,“没关系,十块钱也很好。”
鹊舟狐疑地看他一眼。
这家伙好像真的变得没那么悲观了。
此时时间已临近晚饭饭点,鹊舟本想问文砚要不要一起吃饭的,但话出口前他猛地想起他身上没有一分钱,而文砚那里似乎也只有刚刚从废品站老板手里换来的十块钱,这可不够他们挥霍的。
再说了,就算十块钱能买包子馒头一类的足够他们充饥的东西,他也不敢用啊,今早方斓的那通脾气他可没忘,擅自花掉那十块钱的话,文砚回去怕是不好交差。
可难得两个人单独出来一趟,放过这个机会未免太可惜,鹊舟脑筋转了转,想到个点子。
或许他们能吃顿免费的自助餐,问就是大自然的馈赠。
“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必须要回家去吗?”鹊舟在没什么行人来往的老旧街头停下脚步,问文砚道。
文砚说:“可以迟些回去。”
鹊舟嘿嘿笑了声,“那……你对野餐感兴趣吗?”
文砚自然是感兴趣得不行,他倒要看看鹊舟身上还藏着多少技能是他不知道的。
鹊舟见天色还早,就问文砚:“这附近有公园之类的吗?或者是人少但自然风景还可以的地方。”
文砚检索了一下原主的记忆库,还真发现了这么个地方,便点头说:“附近有个小公园,市中心那边的新公园修好后就没什么人去那个小公园里玩了,那里应该没什么人。”
“那走吧,带你野餐去!”鹊舟一拍大腿,推着文砚后背说走就走了。
说是小公园,其实也不算小了,但因为设施老旧且常年无人打理,这公园确实没什么人愿意光顾。
文砚在把鹊舟带进公园后就成了鹊舟的跟班,老老实实跟在鹊舟屁股后头在公园里转了一圈。
公园里有条河,鹊舟最后就停在了河边,身后不远处是一座小山包,小山包上有个石头亭子,里边远远看过去还有个桌子。
“一会儿我们就在那上边吃饭吧。”鹊舟抬手指着山包上的石亭道。
文砚点头,问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那我们吃什么?”
鹊舟撸起校服袖子,低头视线在脚下草丛中搜寻,“当然是有什么吃什么,我刚刚观察过了,这河里是有鱼的,而且不少,个头挺大,随便抓两只应该就够我们吃的了。”
文砚笑了,“听上去不错,可我们能抓到鱼吗?我们这也没带网子。”
鹊舟哎了一声,“怎么的?看不起我啊?有我在你就放心吧,绝对饿不着你。这要是实在抓不着鱼的话,还可以打鸟嘛,我听着这些鸟叫得也挺欢乐的,想来数量也不少。”
“鱼都抓不到的话,鸟就更难抓了吧。”文砚有些担心。
“打下来就好了。不过需要找些材料做个弹弓,稍微麻烦些,可能需要回废品站一趟翻翻材料。哎!有了。”鹊舟说着,视线终于定格在一处草丛中,他快步走过去弯腰从草丛里拾起根树枝,说:“这截木头挺好,就用它叉鱼吧。”
“那需要我做些什么?”文砚看鹊舟自说自话的就要卷起裤腿往河里走去,忙问。
“你看着就行!”鹊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