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商崇宗一拍脑门:“走走,快去衙门,快去”
“是”
商少澜与商崇宗快步冲出门,迎面将才刚赶到的郎中撞翻个倒仰,不管不顾的去马棚牵马,一前一后直奔衙门,可询问的结果,却是才刚商府的夫人来了,由她做保,商府的所有文书都已经易主,改姓了韩
商崇宗失魂落魄的下了台阶,“姓韩,是谁,是谁?”
商少澜此刻已经心灰意冷,摇头:“我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商崇宗激动的抓住商少澜,抬手便是一拳。打的商少澜连连退后几步,嘴角也溢出鲜血。周围的百姓都驻足观看。
商少澜面子上挂不住,连忙拉住商崇宗,“父亲,咱们有话回府在说。”
“说什么说”商崇宗一把推开了商少澜,怒道:“你们都是一伙儿的你母亲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们要一起来设计我陷害我”
“我没有”
“还说没有,你这个逆子,逆子你祖母好容易才算计来的财产,给了我,却被我这样弄没了,瞎了眼的官府衙门,居然不用我本人出面,就同意将财产转让了不行,我找他们理论去”
商崇宗回身,又一次冲进了衙门,抓着青天大老爷便是一番责问。那当官儿的被责问的不耐烦,冷冷的推开他,道:“这里有你亲手写的一份转让书,还有你的印章做凭证,一式两份以作公平,尊夫人来的时候都说明白,你有疾在身,不易出面,委托她来办,本官处置的完全没有过失,你若再继续咆哮衙门,休怪我打你出去”
说着将一张转让书丢了过来。
商崇宗拿起转让书,上头的字迹的确是他的分毫不差。下头的印章也是他的。可是他绝对没有写过这份。
“大人,这是旁人模仿我的笔迹,一定是有人模仿啊大人,我要报官。商金氏偷了我的文书,又模仿我的笔迹写了转让书,还偷用我的印章,此事我全不知情啊”
见商崇宗样子不似作假,那当官儿的便也点头应下了。待到一切事情办完,已经过了正午。商崇宗垂头丧气的下了台阶,失魂落魄的走向商府,商少澜则是远远的跟在后面,满面凄苦。
大哥死了,妹妹死了。爹残了,娘偷了家产逃走了。不知去向。这个家,早就是乌烟瘴气,如今却已经变作了人间地狱。他整日躲在外头,就是不想接触那样龌龊肮脏的环境,却因为他的历来不插手,让商家败落至此。这就是抢走大伯家生意的报应吗?
是了,那财产,本就是属于三哥的。是祖母昧着良心坑来的,如今丢了,却也是平衡。
虽然想得开,可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疼?
※※※
“陈郎,陈郎”商金氏怀中抱着包袱,心急如焚的在陈志华的茅屋里搜寻叫喊,又将屋前屋后都找了一遍,却不见人影。
“陈郎我来了,我是璐兰啊”
商金氏急的白了脸,昨日还约好了,她将所有的契约偷出来,陈志华已经找好买主,又仿造了商崇宗的笔迹写好了转让书,今日得了银子,他们二人便离开圣京城,去北冀国重新来过。如今她将商家名下所有产业都转让给了那个姓韩的,拿了银票便迫不及待的赶来。他们必须今日就走,否则被商崇宗抓到了,她只有死路一条。
可如今,陈志华人呢?
“陈郎,我是璐兰,你快出来啊”商金氏急的团团转,但转念一想,兴许陈郎是去白云寺摆摊了,他就是那样负责的男人,知道她愿意与他私奔,一定急着筹银子。
思及此,商金氏焦急的情绪被甜蜜取代,抱着包袱,又往白云寺赶去。
到了白云寺,满心希望的到了平日陈志华摆摊卖字画的地方,却扑了个空。
“老伯,这里原来卖字画的书生呢?”
商金氏拉着一旁捏糖人的老人问。
那老人见了商金氏,先是上下打量一番,随即恍然,连忙摆手:“不知道不知道,这位小娘子莫不是记错了,这儿哪里有过卖字画的啊。”
“啊?”商金氏翻了个白眼,心道她怕是遇上智障了。
转而又问另一边卖云吞面的大妈,“这位大婶儿,今日卖字画的那位书生,有没有来过?”
那妇人早在刚才就听见她要打听谁了,闻言撇嘴,“老身在这儿卖云吞面十几年了,也没见过卖字画的什么书生,这位夫人,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商金氏眨眼,又眨眼,没见过?她找错地方?
抬头,白云寺那烫金的三个大字亮闪闪的,绝不会认错,他们初见时长长的台阶也在。一定是这个妇人搞错了对,一定是这样
商金氏将白云寺山下所有附近的摊贩都问了个遍,得到的答案,便是她找错了。根本没有此人。
商金氏不死心,又回到了陈志华的宅子,找了一圈,不见人,便敲了邻居的门。
黑色的木门被拉开,一个中年妇人正啃着黄瓜,见了商金氏这样穿金戴银的,难免恭敬了一些,将黄瓜背在身后,“这位夫人,你什么事??”
商金氏忙道:“大姐,你隔壁住着的那个三十多岁,这么高”用手比划一下,“温文尔雅的书生,可知道他去哪儿了?”
见那粗俗妇人满脸疑惑,商金氏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给她,拉着她的手道:“你说啊,快说,他去哪儿了?”
那妇人见了银子,眼睛都笑的放了光,咬了一口,见是真的,美的鼻涕泡险些冒出来,忙揣进怀里,摇头道:“夫人啊,你是不是记错了,我隔壁那是一间空宅,空了多少年了都没人住,你说的那个三十多岁的人,我实在没见过。”